第13章(第2/4頁)

沈雁清蛇打七寸,“憑你入了沈家的門。”頓了頓,將藤條擱置在桌上,“你不願受罰亦可,我權當你與沈家無關,自然不必受家規約束。”

紀榛好不容易才嫁給沈雁清,哪能任對方跟他撇清關系,果然上鉤,“我沒說不受罰。”

沈雁清靜默望著他,等他的下一步動作。

他硬著頭皮上前,躊躇著脫了靴子,只留下系到小腿肚的寬松白襪,又緩慢地將長袴卷至膝蓋,抱起衣擺,將軟肉袒露在沈雁清面前。

沈雁清這才重新拿好藤條,沒即刻下手,而是拿藤條抵在白襪上,一寸寸緩慢地往下壓。

粗糲的藤條刮著細嫩的小腿肉,紀榛覺得癢,不禁合緊了雙腿。

忽而間,藤條咻的一聲打在了白潔的腿肚子上,紀榛腿一麻,咬著牙關悶叫了聲。

沈雁清連著揮了三下,用的力度適中,留下幾條淺淺的紅痕。談不上有多疼,但嬌生慣養的紀榛顯然是受不了的,他忍不住往後退想躲,被沈雁清一把擒住了手腕。

紀榛見對方又要打,告饒,“夠了,夠了。”

沈雁清說到做到,毫不留情面,不顧紀榛的閃躲,藤條精準地打在小腿肚上,十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紀榛委屈得坐倒在地,雙目淚光閃閃,抱著腿抽泣,眼見沈雁清還沒有放下藤條就要來碰他,嚇得一抖。

沈雁清將人提起來抱在腿上,見光潔的小腿上縱橫著紅痕,道:“下回再去被我發現,就是二十下,以此類推,三十下、四十下,聽清楚了?”

紀榛還是有些不服氣,又實在怕足了沈雁清的手段,怏怏不樂地嗯了聲,“清楚了。”

他應得好好的,可惜記打不記痛,又好幾次偷溜著去了黃鶯樓。

沈雁清消息靈通,沒再到黃鶯樓逮他,但只要一回府定免不了藤條伺候,累積到現在已經六十下了。

紀榛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小腿,有些後悔因為見了易執就頭腦發昏將責罰拋諸腦後,但來都來了,說不定沈雁清正與易執“濃情蜜意”,沒空管他。

他咬咬唇,“你別說喪氣話,他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好,我不提這些了。”小茉莉看出紀榛心情不佳,轉了話頭,“我聽聞前些日子你在紫雲樓和小侯爺他們吵起來了?”

這事傳得人盡皆知,紀榛拿手掌杵著下巴,說:“也不關蔣蘊玉的事,主要還是張鎮他們挑事兒。”

“小侯爺向來維護你。”小茉莉附和,“他近來可好?”

紀榛還未和蔣蘊玉決裂前帶著對方來過黃鶯樓幾回,小茉莉亦是認識蔣蘊玉的。

他隨口答道:“我與他許久不曾往來了,不過以他的身份,想來定是混得風生水起。”

秦樓楚館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小茉莉低聲,“可是我聽說太子一黨近來接連被彈劾,小侯爺也被參了一本。”

紀榛這才正色問:“參他什麽?”

“說是仗著外戚身份行事張揚.....”

朝堂之事紀榛一知半解,但大抵也知道分為太子和三殿下兩個政黨。

他的父兄輔助太子多年,蔣蘊玉是太子表弟,乃同一陣營。若蔣蘊玉被參,父兄豈不是也受牽連?

紀榛坐不住了,對外道:“吉安,你去打聽打聽,我哥哥現在在何處。”

小茉莉抓了一把杏仁放在紀榛面前的小瓷盆裏,“你不必太憂心,我只是聽樓中的大夥兒提了一嘴,傳著傳著有誤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小侯爺如何了。”

紀榛狐疑地看著小茉莉,“你怎麽那麽關心蔣蘊玉?”

小茉莉一頓,眨眼,“除了你,我就只認識那麽個大人物了,上心些也是應當的。”

紀榛不疑有他,將杏仁塞進嘴裏。其實他也有幾分惋嘆,蔣蘊玉那麽好面子的一人,當眾被參定不好受,想來又該騎著赤金去後山跑上幾圈才覺痛快。

他又想到沈雁清。

沈父乃朝中清流,一心效力朝廷,從不站隊。沈雁清與父親一脈相承,這幾年亦不曾聽過他與哪個皇子走得近些,少了許多紛爭。

紀榛從不懷疑父兄的眼光,如此,他日太子繼位,沈雁清絕不會卷入風雲。

他微微松口氣,提著的心稍緩一些,將嚼碎的杏仁咕嚕咽進肚子裏。

紀榛得知兄長紀決正在福祿樓用膳,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侍從一見到紀榛一貫的笑臉相迎,卻沒有即刻帶他上樓,“紀大人正在議事,小紀公子稍等,容小的稟告一聲。”

紀榛不以為意,“我見我哥哥用得著什麽稟告,你讓開就是。”

紀決在福祿樓常年包了一間雅房,紀榛出入自由。

他一心牽掛父兄,不顧侍從的阻攔,大步往樓上跑。等跑到雅房門前才發現門外站著兩個帶刀的侍衛,其中一個紀榛曾在紀府打過幾回照面,正是太子李暮惟的貼身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