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OCO過來的很湊巧,正好在氣氛稍微沉悶的時候來的。
她動作自然地坐在許裕寒懷裏,笑容燦爛地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想不到她不光跳舞厲害,打斯諾克的碎平也那麽高。”
“誰?”許裕寒往後面看了眼,見沒有人了又去問她,“怎麽就你一個人,我嫂子呢?”
COCO揚著一張意味深長的笑臉去看秦晝:“她現在在和阿揚打斯諾克呢。足動給人喂球,還幾次假裝犯規讓著他,阿揚現在被她撩的不要不要的。”
她這番直白的話下來,許裕寒隱約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瘋狂沖她使眼色,示意她別說了。
但國籍和文化的差異讓她沒看懂他的意思,以為他是眼裏進沙子了,還非常貼心的湊過來:“我給你吹吹。”
他推開他,笑著去和秦晝說話:“阿揚又菜又愛玩,嫂子心善,估計是不忍心看到他丟臉。”
秦晝面上看不出異樣來,仍舊是那副從容模樣。
單手解下一顆領扣,與此同時站起了身:“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學會的打斯諾克,去看看吧。”
他身量修長挺括,一身淺灰色的襯衣將他襯幾分清冷的儒雅來。
配合四周長廊上的油畫真跡,頭頂不規則的吸頂燈折射下的暖黃燈光。
讓他看上去有種身處老舊照片裏的醇厚質感。
COCO還不在狀態,問他怎麽了。
許裕寒自個都覺得頭疼:“你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老婆主動給對方喂球,還把對方撩的不要不要的,你這明擺著就是在制造夫妻矛盾。”
COCO表情無辜:“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夫妻呀。他們那個相處模式,我還以為和我們的關系一樣。”
秦晝推開門進去時,周凜月正用巧克擦拭著台球杆。
她身上有種乖順氣質,在人多的時候更加明顯。話少而生澀,面對旁人不經意的贊美也會輕易紅了臉。
高揚再一次滑杆,他懊惱的皺了下眉:“還是不行。”
這一場下來,他不知道都滑杆多少回了。
周凜月將自己手裏那根擦過巧克的球杆遞給他:“用我這根試試。”
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輕柔舒緩,還帶幾分渾然天成的軟糯。
高揚一和她對視臉就紅:“可是......這是你的球杆,我用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的。”周凜月將球杆遞到他手中。
高揚的臉更紅了,結結巴巴的瘋狂和她道謝。
他這種客氣與熱情過了頭的態度反而讓周凜月也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不用客氣的。”
高揚不好意思繼續看她了,可眼神又控制不住,仿佛定格在了她那張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樣貌上。
“你打......斯諾克也好厲害,我還以為......以為你只有跳舞厲害。”
那種面對外人的誇贊讓她有些局促:“我不算厲害的,就是偶爾會和朋友一起......一起打發下時間。”
許裕寒才剛進來,聽完了他們有來有回的對話後,好奇去問旁邊的服務員:“這是出了什麽新玩法嗎,打台球必須講話結巴?”
服務員也撓了撓頭,說他不清楚。
許裕寒又去看身旁的秦晝。
後者臉色諱莫如深,但算不上十分好看,那雙黑眸無聲看著面前這一幕。
COCO下巴一擡:“我就說吧,這兩關系可好著呢。”
許裕寒沖她使了個眼色,這混血串兒就是看不懂臉色,這都什麽狀況了,還火上澆油呢。
周凜月在一旁提醒高揚,他之所以滑杆是因為姿勢不太對,所以架不穩球杆。
高揚拿著球杆虛心求學,聽的很認真。
秦晝很快就斂了情緒,再次回到對一切都漠然的神情。
他閑庭信步的過去,從容不迫的輕聲詢問:“介意加我一個嗎?”
許裕寒在一旁聽見了,摸了摸下巴,咂摸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哪是在詢問啊,分明是在通知。
秦晝身上有種很獨特的氣場,大約和他家裏的紅色背景有關。
他自小就被家裏人往這條路上培養。
不同於其他同輩們的嬌生慣養,秦晝連胎教都比別人要緊湊,更別提到了入學的年紀,他幾乎沒有休假的時候,一周七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的時間幾乎都被各種課程給占滿了。
他爺爺教他厚德載物,他父親耳提面命每日提醒,切莫沽名釣譽、恃才傲物,首先要清白自身,懷瑾握瑜。
所以秦晝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公平,這種公平也就意味著,沒有人在他這兒是獨特的,他也不可能擁有對誰的偏愛。
雖然看著不大好接近,卻不至於到讓人懼怕的程度。
無非是邊界感更加分明一些。那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多少也有一部分遺傳的因素。
所以哪怕是簡單到沒有任何語氣附屬的話,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場還是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去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