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頁)
烈日當頭,二人也像是察覺不到熱,偶爾相視一笑。
千金不抵真情,大概就是形容他們。
周凜月直勾勾地看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裏明顯帶著艷羨。
她向往的婚姻,本該是這樣才對。
靠近駕駛座的車窗半降,夾雜暑氣的清新空氣湧入。
他的聲音卻被熏得沙啞:“疼嗎?”
周凜月一愣,回頭看他:“什麽?”
他收回視線,極輕的一聲笑,察不出悲喜。
沒有頭尾的問題,讓她陷入沉思當中。
車輛重新啟動時,她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在美國治病的那幾年。
疼。
很疼。
非常疼。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笑了笑:“不疼。”
秦晝的呼吸微凝,眼神也倏爾黯下去。
他好像藏下了很多,在他沉默不語的這幾分鐘裏。
他極少有示弱的時候,內心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人,哪怕短暫坦露出的真心,都是讓旁人難以捉摸的程度。
周凜月只當他是太困了。
身子縮回椅背,慶幸今天聽到這些的是秦晝。
最起碼,他懶得去將這些傳播。
所以肯定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等回到家她就把這個音頻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清除掉。
原先四十分鐘的車程,今天接近兩個小時才抵達。
顯而易見的遲到了。
出乎周凜月的意料,不是她想象中的田園別墅,這裏的一切都非常簡約。
素白的墻壁,隨處可見的青磚黛瓦。
木制籬笆圍成的院子,明顯剛翻過土,綠色的小秧苗只探出一個小尖兒來。
門前一個樸素打扮的婦人正拿著綠色噴壺在給秧苗澆水,看見他們了,放下手裏的噴壺笑著過來。
“還以為會晚點到,怎麽樣,路上是不是很堵。”她動作自然地接過秦晝搭在臂間的大衣外套,在秦晝說完那句“還好”之後,她又慈眉善目的去同周凜月打招呼。
捏了捏她穿著單薄的手臂:“哎喲,怎麽只穿這麽點啊,乖乖,冷不冷。”
話裏無一不是關心的熱切。
周凜月被她的熱情弄懵,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去看身旁的秦晝。
後者臉上帶著淡笑,攬過她的肩往自己身側攏:“覃姨,她膽子小。”
覃姨笑道:“倒是我太過熱切了。”
她側開身子讓他們先進屋:“秦頌也到了,你爸親自打的電話,要不然他還在美國玩他那賽車呢。他媽為了他的事,這段時間白頭發都多了不少。”
周凜月對秦晝的依賴,在此刻被最大化。
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毫無安全感。所以眼下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晝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揣揣不安的心緒,搭在她肩上的手輕按了幾下,又松開,改去握住她的手。
帶著涼意的體溫,熨帖手背傳來,她卻感到無限的安穩。
進了客廳,屋內的裝修同樣簡約。
秦晝父親身份特殊,所以行為處事都極為低調,衣食住行一切從簡。
一副廉潔做派。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穿著經典款旗袍的女人,烏黑的盤發上簪了根木釵。
桌上放著一整套茶具,她專心地煮茶沏茶。偶爾腰彎下去,脊背都是挺直的。
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懶散地窩坐著一個人,身上穿了件黑色沖鋒衣,半卷的袖口露出半截水墨畫的紋身。
屬於過目不忘的濃顏長相。
長腿搭在茶幾下沿,黑色馬丁靴和他周身的冷淡氣質倒意外相符。
他橫拿手機,不時有遊戲打鬥音效傳出。
覃姨將秦晝的大衣撣平掛好:“飯菜應該好了,我去廚房看看。”
她這番話將屋內二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
女人回眸,男人擡眼。
目光都落放在剛進屋的二人身上。
周凜月的手還被秦晝握著,她下意思靠他更緊。
感覺到身側人的局促,秦晝垂目:“冷了?”
她搖搖頭,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禮貌的打過招呼:“阿姨好。”
目光放在那個男人身上時,她頓了頓。
不知該怎麽稱呼。
秦晝提醒她:“秦頌,我堂弟。”
周凜月這會想起來,他們之前在外婆家其實見過一面。
她小聲與他打招呼:“你好。”
男人聳了聳肩,連骨頭縫都透著慵懶,又重新闔目窩回沙發。
秦母站起身,首先看向的是她的兒子。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倦色,深知他最近這幾年工作起來有多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