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秦晝感冒了, 還挺嚴重,所以提前退了場。
原本他覺得只是一場小感冒,不必這麽大驚小怪。
他身體好, 很少生病,哪怕是場重感冒, 睡一覺第二天自然就好了。
周凜月卻皺著眉, 讓他好好休息。
二叔還在跟前,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人, 手裏拿著酒杯,說他怎麽跑到那麽偏的位置坐著。
話裏是帶笑的責怪。
他旁邊站著自己的小兒子, 一頭黃毛不著調, 套了身西裝也是畫虎類犬, 不倫不類。
此時一臉不爽的站在那, 二叔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還不叫表哥。”
黃毛挨了頓打, 才不情不願的叫了聲表哥。
秦晝看著跟前這人, 腦子裏對不上號, 毫無印象。
但還是禮貌地笑笑:“長高了不少。”
二叔說:“今年剛畢業。”
“那應該和阿頌同歲。”
二叔嘆氣:“他要是有阿頌一半聽話,我也不至於這麽替他操心了。”
秦晝輕輕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 聲音溫和:“年紀還小, 難免會貪玩一些。”
一陣寒暄過後,二叔婉轉而含蓄的表明了自己的真實來意。
自己這個小兒子不成器,去哪兒都待不長,在自家公司也仗著太子爺的身份遲到早退, 那些部門領導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這個當父親的都管不了,卻還想著往秦晝身邊塞。
秦晝似笑非笑:“我們那兒都是一些臟話累活, 恐怕二叔會不舍得的。”
二叔忙道:“年輕人總得磨練磨練,你給我往死裏管。”
閑聊了這幾句, 他才注意到秦晝是一個人站在這兒。
二叔視線往後掃了掃:“你老婆呢,是叫......周......”
秦晝說:“周凜月。”
二叔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時沒想起來。這名字好啊。凜月,秦晝,連名字都配。”
是嗎。
他也笑,只是那笑顯得格外淡:“今天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辭了。您代我向姨祖母問聲好。”
二叔還想留他:“這才剛開始,最起碼吃完飯再走。”
被他婉拒了:“凜月還在外面等我,有空我會帶她上門探望的。”
如此,二叔才停下挽留他的動作,找來人送他出去。
周凜月坐在車上等他,一個人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秦晝打開車門坐上去,見她已經系好了安全帶,手上拿著一盒藥。
他單手將安全帶扣上,視線落在她手上。
是一盒感冒藥。
“哪來的?”
周凜月聽到聲音擡眸,手隔著車窗往外面指了指:“剛去買的。”
他淡聲哼笑:“家裏一大堆,廢這個勁?”
話雖然這麽說,但唇角上揚的弧度倒是直接出賣了他最真實的心理。
“先放著,回家了再吃。”
周凜月點了點頭,把藥放下,趁他發動車子前又將手貼在他額頭上,感受了下/體溫。
那雙柔弱無骨的手貼上來,像是降溫神器。
空氣中的那股馨香更加濃郁。
周凜月皺眉收回手,臉色凝重:“還是很燙。你今天是不是吹了冷風?”
他看了眼穿在她身上的外套。
周凜月一愣,也同樣低頭。
秦晝的外套一直都在她身上,而他自己只穿了件襯衣,晚上風大,他們又出去了好幾次。
想到這兒,周凜月突然心生愧疚。
見她擔心成這樣,秦晝倒是心情大好。
從這兒開車回家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因為秦晝提前打過電話,今天不回家吃飯了,所以阿姨早早歇下。
周凜月換了鞋就把客廳的空調暖風打開,然後進到廚房接了杯熱水,又去抽屜裏翻找出醫藥箱來。
她蹲在那裏扒拉體溫計的背影,嬌憨地像一只布偶貓。
偏偏又格外認真,比對起手裏的電子溫度計和水銀溫度計。
秦晝一言不發的看著,當下寂靜,至少在這一刻,她的心裏眼裏都只有他。
體溫測完後,38.8度,算高燒了。
周凜月看著體溫計上水銀的刻度,滿臉擔憂:“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他的聲音已經被高溫燙到輕微嘶啞,卻還是輕描淡寫,“吃個藥睡一覺就好了。”
周凜月不理他,走到沙發旁拿出包裏的手機:“我給趙醫生打個電話。”
趙醫生是家裏的私人醫生,平時都是負責周凜月的後期護理。
之前的那場車禍,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即使到現在,她仍舊需要不斷的去檢查復查。
從電話撥通,到醫生過來,前後也不過才半個小時的時間。
簡單的檢查過後,趙醫生說他是最近勞累過度加上休息不足,導致的抵抗力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