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孤幫你捂一捂。”◎

【026】。

陡然被他扯落蔽身之物, 玉姝惶惶然地顫動濃密睫羽,帳內燭光照著她瑩柔面頰。

忽而,玉姝望著他狹長的眼, 躑躅一息後, 緩緩回抱住他堅厚背脊。

燭光憧憧,她半垂下眼簾, 牙關都在打顫, 終是閉上雙眸, 依著他的動作,如小鳥舔舐般輕輕地回吻著他的唇角, 細聲低喃道:“將軍,冷……”

蕭淮止沒答話, 只欺身壓下,未擦幹的水珠順著他鋒銳的輪廓線條滴落, 洇暈在她的雪膚之上。

一個炙熱的吻在二人唇齒綻開。

玉姝眼底滿是霧蒙蒙的, 不知是未散的水汽, 還是她眸底閃動的迷蒙,格外地惹人憐惜, 使他心中軟得一塌糊塗,魂魄都似被勾了進去。

她大抵是不知道的, 她眼下這副模樣能讓他看得見、摸得著,該是多能摧毀他僅剩的一絲理智。

恰如千萬狼群中,頭狼狩獵總是瞄準時機,蓄勢待發,一擊斃命的。

骨子裏橫生的惡念, 使得蕭淮止沒再壓制, 動作也便不知輕重了些。

雕刻繁復紋路的羅漢榻, 被一只遒勁有力的小臂緊緊控著欄杆,營帳簾角吹開極小罅隙,外頭隱約還能聽見軍人肅踏的腳步之聲。

帳內呼吸雙雙交纏,難舍難離。

玉姝側眸遙遙望著不遠處的一盞燭火,恍若已然晃至了她的眼底,灼著周身皮膚。

熱意如浪潮,層層叠起。

清淩淩的眸,此刻濕漉漉地望。

恐再看一眼,便要滴出源源不斷的泉水來。

天旋地轉的一瞬間,玉姝抽手握住了榻柱,少頃,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將其回握住。

瘦弱瓷白的手垂垂欲墜,下一瞬,又被大掌轉而撈起,緊握掌心,嚴絲合縫地填滿指縫,緊緊相扣。

一塊硬冷的玉石忽地抵過她的指縫。

“大將軍……”

“少說一句,便少吃一些苦頭。”他含-弄住那只小巧剔透的耳垂,粗聲告誡她。

玉姝貝齒發顫,溢出極輕一聲,緊緊去掐他掌背虎口處,虛聲求饒:“臣女……臣女……”

她真的不行……

一聲聲嗚咽與啜泣,越是壓制越是如婉轉鶯啼,細碎得很,更能令血氣方剛的男人燃起破壞欲。

她的難以啟齒恰好適得其反,偏蕭淮止極愛看她此刻被昏黃燭光照住的憐柔模樣,一雙美目轉著,淚光瀲灩,再以朱唇輕咬似在強抑著情緒,嗓音裏壓不住的泣聲,無一不是在促使著他。

遂,他只會更控不住力,明知她如此難捱,偏要再去激她,將她逼得淚珠框在眼底,同這張羅漢榻一般,搖搖欲墜,才肯罷休。

玉姝終得以喘息,旋即啞著嗓又去喚他。

床榻間的“將軍”,無疑在烈烈焰火中又添一把猛柴,逼得蕭淮止眼底方沉下的幾分炙熱,再度燃起。

心腔處那簇暗焰燒得猛烈。

倏然間,身下之人痛哼一聲,再沒力氣與他無形抵抗、制衡。

察覺不對,蕭淮止順視望下,才見少女額間汗涔涔地濕了大半鬢角,眉眼揣揣蹙起。

視線順著燭光而下,蕭淮止眼底瞬即彌漫一層烏壓壓的陰霾。

她怎麽這般沒出息,竟暈了過去。

頃刻,蕭淮止陷入沉默中,一息後,他復而起身從旁撚起薄氅,將她身形蓋住些許,這才瞥過榻上的沾染的紅血絲……

蕭淮止沉著臉用棉巾將她擦拭幹凈,又將床榻換了幹凈的。

最後才開始拾掇自己,將地上散落外袍與裏衣、錦褲一件件穿戴整齊,繼而邁步走至四處燭台前,拂滅燭光,唯留一盞照在她身旁的微茫燭火。

撩開簾帳,夜間冷風簌簌而過。

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青年高大身形擋住了風灌入帳內的入口,長眸微擡,落向闃然無聲的天穹,一輪鐮月高高掛起,四周沉沉。

他長睫斂動,乜過那輪鐮月,眸底寒星漸起,再垂下時,他平靜地看向營地外地一片黑沉,幾分殺意已蓄勢待發。

幾名駐守在營帳幾米開外的士兵,忽地瞥見此間動靜,窺了一眼,便見主公眼底肅殺之意,瞬時斂目站定,平視前方,不敢再動。

待蕭淮止從幾人跟前走過,帶動獵獵冷風,幾人僵硬的背身這才略微松弛半分。

頎長玄影走至營地大門時,倏然頓足,蕭淮止黑仁輕轉,分明指節用力磨動玉石扳指,哢擦作響。

他側目淩然掃過從旁站立的士兵,視線驟然落至士兵腰間掛著的長柄大刀,眸珠輕輕一轉。

“可有短刃?”

士兵被陡然一問,愣了一瞬趕忙點頭,從懷中去掏出一柄木鞘匕首躬身遞至蕭淮止跟前。

他將匕首接過,瞥了一眼,殺一個小雜碎罷,也不必挑工具。

——

夜濃極靜,蕭淮止只身走入林中,長靴踏過泥地,觸動草木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