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穿(第3/4頁)

不過這一等實在是太久了,薛盈很少赴宴,他根本不屑去應付任何官員,但是今天也不知道赴誰的宴,反正好晚都沒有回來。

衛聽春等著等著,把衣服脫了。

等著等著,洗漱後上床了。

等著等著,睡著了。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臉癢癢的。

一睜眼,就看到燈火通明的室內,薛盈玉冠蟒服,坐在床邊上,手指才從她臉上挪開。

“這麽晚回來?”衛聽春揉了揉眼睛說,“我本來找你喝酒來的。”

“你這一身的酒氣……喝了多少啊?”

薛盈沒有回答,而是非常嫻熟地拉著衛聽春坐起來,照顧病人一樣,在她身後墊上了軟枕。

一湊近,薛盈身上酒氣更重。

衛聽春皺眉習慣性說他:“你胃口不行,身體也差,怎麽喝這麽多酒?”

薛盈這才開口,聲音有點低啞:“沒喝多少,有些酒液灑在了身上。”

確實是有酒灑在了身上,薛盈閉了下眼睛,想到今晚那個被授意後一直試圖坐到他懷裏的花魁。

他若非反應快,將她推開,還真的讓她得逞了。

幸好只是酒灑了,若真是被坐了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人。

“我去洗漱下,去去酒氣。”

薛盈去洗漱,衛聽春披上外衣,穿鞋子下地找水喝。

薛盈洗漱很快,頭發都沒有擦幹,就濕漉漉回來了。

一身純白中衣襯得他身高腿長,潮濕的頭發貼在他幾乎慘白的臉上,唯有眉心一點艷色。

“頭發怎麽不擦幹?”

“婢女呢?”衛聽春倒了杯水遞給薛盈,湊近一看道,“還說沒喝多少?你臉白得和吊死鬼一樣。”

酒氣是去了不少,但是薛盈喝酒越多,面色越白。

薛盈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垂眸,被訓得心服口服,擡手接了水,一飲而盡。

衛聽春說:“給你買了一些小吃呢,你喝酒吃飯了沒有?吃一點吧。”

薛盈想到今天的酒局,就真的沒有絲毫胃口。

他此刻心口還泛著燒灼之氣,什麽也不想吃。

轉移話題道:“我正好想派人接你,定好了明日的,你今日來正好。”

薛盈把水杯放下,拉著衛聽春坐在床邊道:“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衛聽春嗯了聲,“你說。”

薛盈將床頭櫃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些書信,都拆開放在衛聽春的面前。

然後說:“我讓人仔細查過,周禮此人不宜托付終身。”

衛聽春垂眸看信,但是看了兩眼就扔下,靠在床頭問薛盈:“為什麽?”

她把腿不怎麽雅觀地在床邊盤起來,姿態隨意笑道:“我還挺喜歡他的呢……”

“他那日其實已經發現了你是誰,也知道了我帶你去的意思。”

薛盈說:“我從前只以為此人心高氣傲,有大才,可堪栽培。”

“但是深入了解之後,發現此人深不可測。”薛盈幾乎不會用這四個字形容旁人,這通常是旁人形容他的。

“周禮同幾位皇子都有往來,並且他能夠在眾多皇子之中找到平衡點。”

“我現在根本無法確定他奉我為主,到底是權宜之計,還是真心實意。”

衛聽春聞言只問道:“他有能力傷害你嗎?”

薛盈聞言愣了下,搖頭。

衛聽春就又笑了,笑得輕松灑脫。

“那不就結了,他聰明還不好嗎?能為你所用就好,你管他怎麽平衡皇子之間的事情,他若真的敢叛你,放心。”

衛聽春用膝蓋撞了下薛盈的腿,說道:“屆時我替你殺了他。”

她說得雲淡風輕,仿佛無論周禮是做了她的夫君,還是成了她的愛侶,只要叛了薛盈,便是她的死敵。

薛盈抿住嘴唇,看著衛聽春半晌道:“我再給你重新尋一個人。”

衛聽春還是不解:“……為什麽?他做了什麽可疑的事情?”

“沒有。”薛盈說,“但他被隨意調動降級,卻仍舊八風不動,我並未給他任何解釋,但是他不僅沒有表現出心懷不滿和忐忑,甚至謝我。”

薛盈說:“此人我沒有把握完全控制,已經將他調去了大理寺,頂替少卿之位。”

“聽春。”薛盈說,“他在內閣確實處處被掣肘,生死榮辱系於皇帝一身,而皇帝老了,多疑暴虐,最是陰晴不定。”

“我壓他,確實是為了先抑後揚,可是他即便是猜出來,也不該直接謝我。”

“他謝我,看似無怨無尤,實則是在逼我盡快安置他。”

“他已經去了真正能培植自我實力,又不被皇子權勢裹挾的大理寺,算我送他一個登天的階梯,結他一個善,他以後會為我做事。”

“但是,他不堪為良配。”

衛聽春靠著床邊,撓了撓眉心,說道:“我還是沒聽懂,他聰明心機重,這沒什麽啊,我覺得挺好的,他要是不聰明,也不會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