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難不成寧馥已經發現她取代了原主,想要殺她滅口?!

眼看寧馥的雙掌已近,宋葭葭下意識地便直挺挺地站起來,身體本能地試圖躲閃,卻忽覺頭皮傳來一股猶如針紮般的尖銳巨疼,她不由得吃痛地大叫出聲。

“你躲什麽躲?”

“我不過看你發髻散亂,一時興起想給你梳櫛篦頭而已,你瞎叫嚷做什麽?”

寧馥的手裏正揪著一大簇宋葭葭的頭發,手裏不知何時拿了把雕花描金的木梳。

見宋葭葭這副慌張無措的模樣,寧馥的柳眉微揚,忍不住面帶慍色,沒好氣地訓斥道:“真不知道我威名一世,怎麽會生出你這般膽小如鼠的孩子。”

“我,不是,我……”宋葭葭說不出個所以然,吞吞吐吐地坐下。

盡管據系統所言原主早已猝死,而宋葭葭被天道組織傳喚到這個世界,取代了這個位面的原主,也不過是為了推動主線發展。

取代原主並不是宋葭葭有意為之,她也迫於無奈。

但不論如何她都奪走了原主的軀殼,現下面對原身的親生父母,還是讓宋葭葭惶恐和心虛不已。

宋葭葭本就心裏有鬼,她心底深處更是懼怕脾氣暴躁的寧馥,連忙聳了聳肩,閉緊嘴巴。

寧馥輕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寧馥用指尖將宋葭葭的頭發撚成幾股,木梳在宋葭葭猶如綢緞般黑亮的烏發之中滑動,長發被結鬟於頂,並束發結髾尾,一小撮余發則垂落於肩。

很快宋葭葭順滑的長發很快被寧馥靈巧的雙手挽成了一個靈動而不失大氣的垂鬟分肖髻,再從妝奩之中拿起各式精巧的發釵和墜著寶石流蘇的華貴步搖。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整個碩大的房間裏,竟只有宋葭葭呼吸的聲音,還有宋葭葭頭頂之上朱釵流蘇晃動相撞之聲。

宋葭葭趁寧馥為她束發之時,小心翼翼地從鏡子裏觀察窺探著寧馥。

不得不承認,寧馥是個生得很美的女人。

寧馥今日著一襲赤朱的長裙,衣擺處和裙邊滿繡丹流金雲的紋路,她本就是生得濃烈艷麗的那一掛,這襲紅裳更是襯得她夭桃濃李,芳菲嫵媚。

顏狗宋葭葭一時忘卻了自己對寧馥的畏懼忌憚,竟忍不住看呆了。

這樣一個明麗嫵媚的大美女,不是她的老姐,更不是她的老妹,竟然神奇的是她的老娘。

見宋葭葭癡癡地看著自己,寧馥面上那股慍色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她勾起殷紅的朱唇,揚起一抹清淺的弧度,向來暴躁的眸中竟斂著幾絲寵溺,就連聲音都比平時柔軟了幾分。

“你呀,總是這副傻樣子。莫說你總吵鬧著要離開宗門外出去歷練,就連現今要搬去瑯霄仙尊的靈墟峰,都讓為娘擔心的不行,總擔憂你胡鬧頑劣,會不會再捅出什麽大簍子來。”

宋葭葭忍不住辯駁道 :“我,我不會的。”

這幾個字卻像是導火索,讓寧馥剛才一閃而逝的溫柔被焚燒殆盡只剩煙塵,她忽然冷笑一聲,頓時讓宋葭葭渾身的汗毛豎起。

“宋葭葭,這些年你這個孽障惹出的禍端還少麽。莫說今年為了你拜師的事情,我和你爹求爺爺告奶奶地才讓瑯霄仙尊勉強收了你,就說從前你五歲的時候火燒萬書閣,六歲的時候水淹藏寶殿,七歲的時候甚至把馭獸峰的靈獸從籠子裏全都放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哪裏冤枉了你?”

盡管這些都是原主遺留的黑鍋,宋葭葭還是忍不住心虛地縮了縮腦袋,討好般地小聲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媽,不是……阿娘。”

宋葭葭喊這聲娘喊得有些艱難。

畢竟對著這麽個年輕美貌的女人,自幼是個孤兒的宋葭葭又根本沒有和父母相處的經驗,秉持著自己的職業操守才勉強喊出一句。

寧馥卻在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卻渾身氣勢一軟,冷哼了一聲,擲了兩個乾坤袋在宋葭葭的懷裏,只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便推開了門。

“反正你記著,不要去惹事,但也不用怕事。你是我寧馥的閨女,除了我,誰也別想著欺負你。”

恰巧同時間一個月白長袍的儒雅身影施施然地入內,輕言淺笑道:“葭葭,我見你娘出來了,想必你東西都收拾得差不過多了吧?”

宋溫書唇角帶著溫和的弧度,微微偏頭,眼神飄移,目光似乎還仍止不住追尋著門外的一抹赤紅的窈窕倩影:“葭葭,你娘向來是這種急性子,但她嘴上雖不饒人,實則心底是最疼你不過。”

宋葭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尷尬地幹笑兩聲:“是。”

宋溫書回過神來,看向宋葭葭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他的眼角微挑,看似溫柔的眸子暗暗蘊藏著幾分洶湧的冷意,袖中的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一炷香之前,宋溫書瞞著寧馥,偷偷使用了可以檢測神魂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