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紙婚(第2/3頁)

哪知江聽白悠哉地說道:“一個半桶水要什麽面子?”

於祗不可置信地擡眼去看他。

江聽白居高臨下的,也耷著眼皮正瞧她,“就你jsg做題時那咣當的動靜,我在三裏地外都能聽得見。”

於祗低下頭極輕地罵了聲——孫子,裝你媽呢。

江聽白湊近了點,“你剛才說什麽了?”

“不是三裏地外的動靜都能聽見嗎?”於祗仰起小臉沖他笑得慧黠,“我們隔了好像還不到三尺啊聽白哥。”

江聽白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那眼神分明就在警告她——“小姑娘打嘴仗厲害啊,你小心落在我的手裏”,然後他隨便翻開一練習冊,“來,把這幾道題做一遍我瞧瞧。”

於祗瞄了一眼。

好家夥,全超出了她的知識儲備,她當機立斷地捂住肚子,“我去個洗手間。”

然後她再也沒回去。

一到家於祗就把她哥的罪狀添油加醋地說了遍,老於卻沒多在意,說既然你哥沒空,那我們就另請一個家庭老師來給你補一補數學。

等到第二天她放學回家。

慶姨告訴她老師已經來了,就在書房裏等她,於祗還高興地跑上了樓。

但正候著她的人是江聽白。

她退出兩步,環顧了下四周,“這是我家吧?”

“不是你家還能是和睦家?”江聽白手裏來回扔著一把金戒尺,狠到連個緩沖的時間都不給她留,“坐下來我們開始上課了。”

拜托。這誰能坐得下?

她請的家庭教師,不是奪命十三郎。

於祗放下書包,“我爸請的是你?”

江聽白吊兒郎當地靠在書桌邊,“那否則你以為方圓百裏,誰還有那個膽識,敢登門當你於二的家教?”

“......”

江聽白給她補了一暑假的課,補完躊躇滿志地飛往倫敦讀博,給於祗教出一肚子火氣。

那整個夏天她的手邊就沒離過菊花茶,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得涼氣上了頭,可瞧著江聽白那副拽樣子還是氣不順。

江聽白這人輕世傲物到什麽程度呢?

有個故事一直流傳在Q大修羅場一般的論文答辯會上。

一個就連她哥於祲這樣萬夫莫開的學霸,都是靠著他導師臨時使腕子把於祲換到了他祖師爺打分的那一組,才勉強在教授們的一通亂殺下過關。

可想而知Q大畢業考核形勢之嚴峻。

但就在這樣的狀況下,江聽白的碩士畢業論文PPT一展示出來,就把台下都給鎮住了。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黑板,全程單手抱臂,姿態極閑適的,像上公開課般講解了一遍。然後江聽白撐著講台,四海來潮似的問,“各位還有什麽指教嗎?”

江聽白清雋的聲線傳遍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他導師坐在台下,瞧著他挑剔的同事們瞠目結舌說不出話的樣子實在解氣,帶頭鼓起了掌來。

還很有幾分熱淚盈眶。

有本野志上還專門記載過:此次事件打響了武裝反抗我校老儒生派的第一槍,標志著Q大數學系答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期,史稱“癸巳起義”。

因為那一年正是癸巳蛇年。

這個視頻至今掛在Q大論壇的首頁上。

每到了論文答辯的時候,總要被拉出來瞻仰一番。更有那迷信的,還會沖著江聽白的斯文敗類樣兒上柱香,求他保佑後輩。

於祗猛地灌下一大杯酒。

她找出個空紙箱子來,把櫃子裏的那幾幅油畫全塞了進去蓋上,又轉身出去交給慶姨,“幫我鎖進倉庫裏,別再讓我看見了。”

“哎,二小姐。”

於從聲手裏端了杯茶站在樓下看她。

她認命地靠在欄杆上,“老於,明天我去江家賠罪。”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

明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乖女兒,用不用媽媽......”

“你女兒會處事得很,只要她有這心思,”於從聲將她攔了回去,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就一定能當得好,江家最合格的兒媳。”

周日一大早,於祗從她爹藏著的補品裏,挑了一株從小橫在長白山北麓、快要成人形兒的老山參包了起來,疼得老於心都在往下滴血。

於祗看他那樣就說,“要不我就不去了?摳摳搜搜那個樣兒。”

哪像趁這麽大身家的老板呐?越發連街口練攤兒的不如了。

於從聲眼不見為凈地把她趕上車,“趕緊走!你麻溜兒的拿著它從我眼前消失。”

江家的宅子建在山半腰上,是從他曾太爺爺手裏傳下來的一處祖產,這塊地早不知價值幾何了,但對金玉為堂的江家來說仍屬九牛一毛。

外頭看著不過就普通的園林,殊不知園內種著無數珍稀的奇樹異卉,還有一整套的金絲楠木陳設。

大概就是到了富貴到了,像於祗這種漫天撒銀子長大的人每次來這裏,都還是會驚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