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紙婚

◎晚安,哥哥◎

於祗才沒和明容說上兩句話。

江聽白就追了過來, “爸爸,媽媽,好久沒去看你們了。”

簡靜差點被一口香檳嗆死,這是她見過最乖的江聽白。

她聽過江聽白怎麽稱呼江盛和陳雁西的, 所以覺得他今天有禮貌的不像話, 但他叫自己爸媽的語氣就跟還債的一樣。

那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調子怎麽形容呢?

好像是欠了江家的錢, 有人拿刀架在江聽白脖子上非逼著他還, 不得已才叫一聲爸媽。

她見明容微微吃驚地看著她。

簡靜立馬轉了身, 咳了兩聲說, “對不起伯母,我嗓子不太舒服。”

還是她爸說的在理, 什麽牛鬼蛇神進了於家就不知不覺的講起禮來了,大環境能成就個人。

於祗在她媽媽耳邊小聲說,“看得出來, 簡靜真的很需要這門婚事。”

這也是她見過最溫文爾雅、且輕聲細語的簡大炮仗了。

明容拍了下她,“當著人的面,不許議論這些。”

於從聲越看女婿越喜歡,“聽白你事情多,我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

他又拍著江聽白的肩膀交代了他幾句要注意身體這類的話。

連於祲都笑, “你才是我爸親兒子,我得靠邊站。”

江聽白聳了一下肩,“沒辦法,顯然我比你更招人。”

“你確定招人的是你嗎?不是你家的通天手段?”

於祲的目光停留在聞元安身上幾秒,在她回頭之前,又將神色收斂得泯然於眾人之中。

江聽白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但看於祲這般悵然若失, 不免出言提醒道, “我最後勸你一句, 郭聞兩家早就分不開了。”

於祲點頭,“知道。”

沒等江聽白轉過身去和他新上任的大伯打招呼。

便又聽見於祲說,聲音是史無前例的酸澀,“就是不怎麽甘心。”

江聽白沒再說什麽,只拍了下他的肩膀。

然後敬了一下他嫡親伯父,“江念呢?她才回國就不見她人影了。”

江益笑著擺了擺手,“我管不了,成天追著何家的跑。”

於祗趁著推蛋糕進來的亂勁兒把聞元安拉到身邊。

她眼風瞥了下郭凡,“你這怎麽個情況啊?”

“有個成語,”聞元安簡單形容了一下這種爛俗的局面,“一團亂麻。”

她也快半個月沒見於祗,想好好和說兩句話,但這裏耳目太多了,又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

聞元安只能問些明面上的,“聽說江聽白去了澳門找你,你們倆現在處到哪一步了?”

“有一句俗話叫,”於祗也在腦中搜刮了一遍她的詞庫,“如墜五裏霧中。”

因為她根本弄不明白江聽白究竟怎麽個意思。

說他是想履行好婚約吧,又超過了一程子,哪有人聯姻這麽賣力的?

非要說他是真的喜歡她吧,於祗只要這麽一想,腦子裏就會有兩道耳光聲,“醒醒吧你!”

是從小到大挨江聽白的呲噠還沒夠嗎?

她們倆心照不宣地碰了杯,以難兄難弟的姿勢,同時仰頭咽了一大口香檳。

然後手機一齊響起來。

陳晼瘋狂發送的消息占據了一整個版面。

在一通對龔序秋他媽無情的攻擊和指責後。

陳晼:【我陳某人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才會碰上這麽個惡婆婆,她簡直比黃世仁還要木石心腸!】

聞元安:【她並不是木石心腸。】

於祗:【她根本沒有心,這你上次說的。】

陳晼:【......】

於祗才從手機裏微笑著擡頭,在看見翟潁的一瞬間,唇角的弧度緩緩平展了下來。

聞元安邊和陳晼打語音,安慰她幾句,也捕捉到了翟潁的身影。

她輕噓道,“找你這個嫂子敬酒來了,那腰扭的。”

翟潁是江盛秘書的女兒,翟秘書跟在他身邊快二十年,為江家貢獻了他的大半輩子,後來死在了集團工地上。

江盛心裏過意不去,就把他膝下唯一的女兒接回江家養著,又送她出國去念書。

翟潁笑著喊了聲,“於姐姐,好多年沒見過了。”

聞元安站在旁邊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禮服看著半新不新的,還是前幾年的老樣子,像拿了誰的舊禮服臨時趕工出來的。

也沒戴什麽珠寶,只有耳朵上一對翡翠玉環,卻並不襯她梳的這個發髻。整個人像東拼西湊起來的,這裏拆一點,那邊補一點,要不就是造型師和她有仇。

不過拋開這些,翟潁還是長得一副美人面孔,至少占個文雅。

她出了一趟國,倒是漂亮不少。

於祗淡淡應了一下,“小潁,這麽快畢業回來了?”

翟潁眼底有幾許不易察覺的失落劃過,“不算快了,連你和哥哥的婚禮都沒能趕回來參加,真不應該。”

“有什麽不應該的!你又不是江聽白的正經妹妹,真看得起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