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紙婚(第2/3頁)

一道悠閑的女聲從聞元安手機裏傳出來。

於祗在心裏默念道:感謝你,我平平無奇的嘴替。

聞元安溫柔地笑了笑,“別計較啊小穎,陳總說話就是比較直。”

她哪敢計較?用什麽計較?

陳大小姐拿話懟她也不是第一回 了。

在翟潁出國前就是這樣,但凡有陳晼在的場合,她不躲著走就只有挨罵。

她們當中沒有誰看起過她翟潁。

但於祗是從不會對她疾言厲色的,她永遠一副溫婉端莊的、施舍者的高姿態站在那,拉著翟潁的手問還缺什麽短什麽?

可是誰要她這種裝模作樣的關心。

翟潁不討厭陳晼,也不討厭聞元安。

她最討厭於祗,討厭她高高在上,討厭她一塵不染。

討厭江聽白那麽驕傲,卻卑微的,喜歡了於祗那麽多年。

於祗岔開了話題,“畢業了,打算在哪兒工作?”

翟潁沒有看她,只是盯著鞋面。

她緊緊攥著裙擺,似有不安地說道,“江伯伯要我去集團鍛煉一下,跟在哥哥身邊,也學著看看眉眼高低什麽的。”

最讓人不適的是,她說起哥哥的時候,竟還羞紅了面容。

於祗覺得胸口的氣血有些逆行,這兩句話怎麽聽著那麽不舒服?

尤其是跟在哥哥身邊那句,那一刹那間她幾乎要脫口而出,你拿什麽身份跟著江聽白?

誰他媽是你哥哥啊?你姓江嗎就叫他哥。

但多年修得的沉靜讓她硬生生忍住了。

很早以前吧,陳晼總是說翟潁這人陰,還說像這種不敢平視別人眼睛的人,一般心裏都藏了大奸的。

於祗不以為然,也沒把她的話認真放心上,畢竟翟潁是哪一路貨色都跟她關系不大,過去她們之間沒什麽交集,將來也不會有。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陌生人,還是個身世可憐的陌生人。

但是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麽。

她看翟潁真的不大順眼了。

於祗面上還是含笑道,“是嗎?那你可要好好學啊。”

旋即又斂住了眸光,語調仍平穩,“年紀輕輕的,走錯了路就不好了。”

聞元安嘴唇微張,有些詫異地看她。

沒聽錯的話,於祗是在敲打翟潁,第一次紅牌?

不問風月的二小姐是什麽時候開的竅?

於祗沒再和翟潁做過多的糾纏,而是踩著大廳內舒緩的交響樂曲,掩裙下瑤台般走到了江盛身邊。

“爸,媽。”

於祗乖巧地稱呼兩聲。

陳雁西招手讓她過去,“巧了,媽正要給你看樣好東西,你來。”

於祗笑著上前,在途徑江聽白身邊的時候,借著裙擺滑覆過他的腳面,狠狠地在上面踩了一大腳。

她這一踩下了極重的手,踩完後心裏順暢了不少。

江聽白險些快跳起來喊疼,嘶地一聲在她耳邊道,“於二你走路能注意點兒?”

“噢踩著你了嗎?我不是故意的,”於祗嘴裏雖然說著不小心,臉上也還帶著笑,但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歉意,“而且你擋在這,顯得比較jsg活該。”

“......”

她吃錯了藥?

龔序秋帶了些醉意,勾肩搭背地靠過來。

他打了個酒嗝,“你是號稱你喜歡她瞪你嗎?這都踩上了,不正說明她不拿你當外人?跟你撒嬌呢。”

江聽白拿手扇了兩下,“那我總得知道為什麽吧?不能做個屈死鬼,知道原因的那才叫撒嬌。”

“不知道原因呢?”

江聽白平淡無波的,“叫撒潑。”

龔序秋恍然大悟,“.....陳晼一直在撒潑?”

說著就跌撞著要往門外走。

江聽白問,“你幹嘛去?”

龔序秋用踉蹌的背影回他,“找潑婦問個清楚,看是不是在撒嬌。”

“......”

到宴飲結束,眾人在雲棲園裏道過別,才各自散了。

章蔚親自送了賓客出來,這廂剛和江盛握過手,笑容立馬消失,轉頭就問章伯寧說,“你表哥人又到哪兒去了?”

章伯寧也喝了不少,“姑媽,你這都猜不出來嗎?”

“又去找陳晼了是不是?”但當著這麽多人在,章蔚得強裝出笑臉,“他到底看上她什麽了?”

章伯寧扶她上了車,“那我上哪兒知道去?我又沒有看上過她。”

章蔚氣得把包摔在後座,“我養了一兒子一侄子,倆帶把兒的,愣是娶不回一個於祗。”

“姑媽你這就不對了,我已經在試著安撫你的情緒,你不要恩將仇報啊。”

“......”

章蔚把車門一摔,厲聲讓司機開走。

聞元安見無人注意就鉆上了於祲的車。

於祲正靠在椅背上,闔了雙眼,揉著鼻梁,剛才喝得有點多了。

他忽然就聞見了一陣茉莉香,是聞元安最常用的那款香薰。

他一睜眼。

聞元安果真笑吟吟的,眼神柔婉又堅定,一眨不眨地瞧著他,像春日裏一抹煦然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