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紙婚(第2/3頁)

是蔣玉輕。

他手裏提瓶酒,“剛才在大門口接個電話,好像擋了您路。”

然後又雙手捧上,“給您和夫人賠罪。”

江聽白皺一下眉頭,他把嘴邊剛要點的煙又取下來,仍舊掐回了掌心裏。

他肅聲,“你住這。”

江聽白根本不屑接他這瓶酒,直接跳過疑問階段下了結論。

蔣玉輕聽不出他的驚訝,還是那種淡漠口氣,天生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是啊剛搬來,這艘小船還在這裏?”

沒等江聽白開口,他就開始追撫往昔,“以前您夫人還讀大學的時候,受不了住寢室,常帶我回這裏,我們還在這一片湖裏劃過船。您知道,我那時候還是個窮學生,哪裏見識過院子裏還能劃船的別墅,能交上這樣一個女朋友,祖墳冒青煙呐。”

江聽白聽著他這一番觸景傷情的回憶。

蔣玉輕這小子,一口一個的您夫人,滿嘴的尊敬,心裏不知怎麽臟她。

江聽白靠在車邊微微勾著唇,手裏掐著煙,也不妨往他的痛處踩實下去。

他涼笑一聲,“有空就去白雲寺上柱香,如果沒有於二,不拿於家的錢,你也去不了巴黎學美術。”

蔣玉輕握著酒瓶的手驀地收緊。

原來這幫公子哥兒這麽看他。

他還以為,他能和於祗在一起,他們這群人至少會敬重他們一心一意,起碼認為他們相愛。沒想到在江聽白口中,他完全就是個靠著於家才能讀上書的,一個帶著目的接近於二小姐的狗崽子。

可明明不是這樣的。

蔣玉輕來之前,硬撐起來的那點優越感,那點他曾得到過於祗真心的強烈的勝負心,被江聽白三言兩語一說,頃刻蕩然無存。

但又有什麽關系,江聽白和於從聲一樣,從來瞧不起他的。

蔣玉輕低頭笑了下,“確實,我一直很感謝於祗。她對我很好,總是鼓勵我不要因為身世就看輕自己,還說......”

江聽白冷冷打斷,“我看上去這麽閑?”

話裏十足的輕蔑叫蔣玉輕不禁擡頭看他。

江聽白沉聲道,“很抱歉蔣先生,我太太一個人在房裏睡覺,她離不得我的。 ”

他那個表情一點也不似假裝,只是在陳述事實,一個在於祗口中聽過的事實。

她說,“我說的晚不是年紀,是我已經,無法離得開我丈夫。”

蔣玉輕笑得很僵,“真希望你們兩口子的感情,永遠都會這麽好。”

江聽白聽著他這句假模假式的祝福刺耳極了。不像願景,倒似詛咒。

“我們夫妻如何,無需你來操心。”

他微眯了一下眼眸,挑起下巴看蔣玉輕,“倒是你在歐洲那套,最好是不要帶到北京來,當然想吃牢飯除外。”

突然被言中要害的蔣玉輕,左手一滑摔碎了那瓶好酒。

五月和暖的夜風吹在他身上也變得如墜冰窖般的冷。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他一定在詐他。

蔣玉輕尷尬地應他,“江總在和我開玩笑。”

江聽白留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我從不開玩笑,尤其,不拿國法玩笑。”

轉過身時,江聽白疏狂地輕笑了一下。

之前他只是猜測,蔣玉輕一個出道沒幾年的年輕畫家,哪裏來這麽大的名氣和成就,他的畫真就好到了歐洲上流競相追捧的程度?

裏頭八成有不為人知的勾當,聽著那瓶酒叮咣落地,江聽白在心裏一捶定了音。

蔣玉輕有些慌亂地拿出手機,打給他的助手,“最近有人去巴黎問我的事嗎?”

安森說,“沒聽說。”

蔣玉輕略略放了些心,又問,“畫展進行的怎麽樣了?”

“很順利,主要賓客都已經收到了邀請函,當天成交量應該在五個億左右。”

蔣玉輕掛了電話。

成交五億,到他手裏扣除稅金,再原封不動轉回去。

所謂藝術家也不過是個工具。

江聽白走回去的路上,將那根已經被他掐得軟塌下來,露出暗黃煙絲的煙丟進了草叢。

怎麽可能不介意?關於蔣玉輕和於祗過去那一段,什麽常帶他來這,又是兩個人一起在湖裏劃過船。

他介意的要死。

但不能在蔣玉輕面前流露出一分一毫,叫這孫子覺得自己有任何一點優勢。

要跌也在他家於二面前跌份,在蔣玉輕面前算怎麽回事兒?

江聽白把文件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越想越氣,自己搬來這邊這麽久,都還沒有跟於二劃船!她提都不提。

她只跟初戀男友劃是吧?他年紀大點兒就不配嗎?

江聽白坐在客廳裏抽完兩根悶煙,含著一口不上不下的惡氣回了臥室。

他瞥了眼床上的於祗,作為對她的懲罰,今天晚上不抱她睡覺。

除非她哪天主動邀請他一起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