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紙婚(第2/3頁)

蔣玉輕笑,“其實我已經拿了美國的綠卡。”

於祗對他這種態度側目,“那我就更要恭喜蔣先生了,美聯邦的稅務機構,調查的權限極大,逃稅或是稅務欺詐,在美國是要被控以重罪的。”

蔣玉輕難以置信地去看她,眼睛被夜色浸得有些潮濕。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帶到近前,“我們兩個這樣的情分,你就這麽咒我?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

於祗剛掙了一下,蔣玉輕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她驚得往旁邊看,江聽白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

蔣玉輕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江聽白還不解氣地要補兩腳,於祗忙攔腰抱住他,對著蔣玉輕喊,“起來啊你,還不快走?”

他撐著從地上站起來,跌撞著腳步走遠了。

江聽白一把推開了於祗,推得她有些踉蹌。於祗勉強扶著路邊的樹幹才站穩。

他手搭在胯上,氣道,“人都他媽走了,你也不用擔心他會受傷,還抱我幹什麽?”

於祗拍了拍手裏的木屑子,“我是擔心你,犯不上為了他惹是生非的。”

江聽白猶自大口喘粗氣,從來工整筆挺的襯衫已經軟榻下去,一角從西裝褲裏掏了出來。顯然是趕著回北京的。

於祗往前走了兩步,小心拉了拉他的袖子,“先回家吧好嗎?我有事和你說。”

卻被江聽白大力揮開,“我真是不該趕回來!想盡辦法往回趕的結果就是趕出這麽個驚喜,這家還有我回的份?”

上海的雨才剛停,他甚至動用關系臨時包下一架專機飛北京,誰的勸都不肯聽,執意要在隨時可能卷土重來的暴風雨裏起飛。

就因為於祗說,“可是你都走了八天了。”

她說的那麽悲戚淒婉,又那樣想他,他怎麽忍心叫她失望?

於祗想,就算是日後要分開,也不能因為這樣一個淺薄的誤會,她解釋說,“就是在門口碰上,說了兩句話,他就有點......忘情。”

她想來想去,也找不出別的更好的形容詞。

“也應該。”

不料江聽白這麽說,有點詫異的,於祗擡起頭去看他。

他又莫名地笑了下,“畢竟他回國後第一次找你,坐在咖啡館,當著人你就那麽哭了起來。換了我也忘情。”

原來江聽白什麽全看見了,他什麽都知道,卻一個字都沒跟她提起過。連問都沒有問過她,在那樣一種狀況下見到音訊全無的蔣玉輕是什麽復雜的心情,就在心裏給她定了罪。好不講道理,像江聽白。

於祗握緊了皮包的植鞣革提把,“再說下去要吵架了,你不想回家,那我們就改天談吧。”

她真的不再給第二次機會邀請他進門。

江聽白拉不下臉自己走過去,他看著夜色下於祗單薄弱質的背影,用力一腳踹在黑色烤漆車門上,低聲咒罵一句。

一直到司機把車開回煙袋斜街的四合院。他們的婚房是留了傭人打理的,隨時可以回來住,但昌媽見他的時候仍嚇一跳,“小少爺,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被媳婦兒趕出來了。”江聽白有些挫敗的。

昌媽接過他手裏胡亂揉成一團的外套,“胡扯,少夫人那麽乖,她還會趕你走?肯定是你歪心邪意惹惱人。”

江聽白點下頭,“算是吧,我胡攪蠻纏她。”

他在於二面前永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一點子小事就能讓他跳腳。

什麽大怒不怒、大喜不喜,什麽鎮定自若、進退有度,在別人面前江聽白都能遊刃有余做到,但這些素養在於祗溫和的目光裏通通敗下陣來。她越是平靜,越軟著聲氣跟他說話,他火氣越大。

簡直都要收不住了。

他好像還推了於二,把她推得差點站不穩險些就要摔在地上。後來又做什麽了?她謹小地來牽他的袖子,他還甩開她的手。

真黑了心肝呐他。

江聽白坐在沙發上長籲短嘆。一會兒悔這個,一會兒悔那個,坐不住站不住的心焦。

昌媽忙著去給他放熱水,又問,“餓嗎?廚房裏還吊了烏雞湯。”

江聽白擺手,他哪還吃得下東西?就算昌媽的烏雞湯味道再好,這會兒擱他嘴裏,估計也就和刷鍋水一個味兒。難以下咽。

等到他洗過澡躺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還在不停懊惱著,他沒事兒非跟於二爭這口硬氣幹什麽!

翻到半夜他又接到江盛的電話。

那邊張口就是質問,“我聽你李伯伯說,下著暴雨你還去找他,非要回北京不可?你在瞎搞什麽!”

江聽白不耐煩地要掛,“好了,我人已經到京裏了,就別再跟這廢話了。”

江盛又交代了句,“還有那個姓蔣的事情,讓他們藝廊歇個半年業也盡夠了,你手伸得是真長啊你。”

“知道。”

江聽白點開和於祗的聊天框。她事無巨細和他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