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平亂

“興雲!”夏侯霸神色一動。

“屬下願領本部,奪回枹罕。”楊崢抱拳說道。

來到西北承蒙他的照顧,也該報效了。

解決領導的麻煩,領導才會真正把你當自己人。

堂中諸人眼神閃爍,有佩服有疑惑有嫉妒。

“你只有四百人!”夏侯霸提醒道。

“兵不在多,在於出手的時機,天氣寒冷,賊人得志,不擅守城,必不為備,屬下輕騎突進,猝然一擊,賊眾必潰!”

楊崢敢站出來,也是有足夠的底氣,這個冬天,其他營士卒窩在營帳中,楊崢卻帶著部下不畏嚴寒訓練。

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該出手時就出手,若是被被人搶了功,也不知猴年馬月能出頭。

而且這四百部下都是中軍精銳,經歷了無數生死,戰鬥力又豈是賊人可比?

夏侯霸撫掌大笑,“好,興雲此去必能建功!來人,賞每人鐵甲一副,利刃一口,烈酒三斤!”

“多謝將軍。”楊崢深吸一口氣。

夏侯霸親自出城送行。

一杯熱酒,楊崢一飲而盡,“賊人不足為懼,屬下此去必破之。”

“壯哉,某在狄道靜候佳音!”夏侯霸亦飲下熱酒,拍拍楊崢的肩膀。

雪地上,四百零七騎列陣以待,戰馬口鼻噴出白氣。

士卒眼中沒有絲毫恐懼之色。

他們本就是戰場的勇者。

楊崢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感覺到這四百零七人與自己心意相通,“賊人攻我城池,屠我百姓,此仇不可不報,諸軍聽令,隨我攻取枹罕!”

“諾!”一聲巨響,震的屋檐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快馬輕騎,踏碎冰雪。

以前是被動而戰,現在是為自己而戰,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連戰馬都輕快了許多。

冰雪再冷,也澆不滅胸中熱血。

為了給敵人最突然的一擊,楊崢一路馬不停蹄,累死凍死了四十多匹戰馬,花了兩天,才堪堪趕到枹罕。

如果不是顧忌夜裏實在寒冷,還可縮短一天時間。

枹罕是個縣城,黃土壘起的城墻只有一人高,也難怪羌人突然發動,張延棄城而走。

一顆顆神情痛苦的人頭被插在城墻上,一字排開,蒼白的眼神正望著楊崢和他麾下的四百零七名士卒。

寒風襲來,亂發飛舞,陣陣嗚咽聲仿佛冤魂在低泣。

失去頭顱的屍體隨意丟棄在城外。

鮮血已經凝固成一條長長的紅色冰河。

此刻賊人依舊沉迷在劫掠的歡喜中,城內不時傳來女人的慘叫聲,賊人張揚的笑聲猶如鬼哭狼嚎。

盡管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多次,見到這般場景,楊崢的心還猛地跳動了幾下。

這是個禽獸遍地的時代。

回望自己的部下,冷冷道:“一個不留!”

士卒眼中也憋著同樣怒火,“諾!”

段颎為何能討平羌亂?

唯鐵血爾!

想在這亂世中立足,也只有鐵和血!

枹罕城中有多少敵人,楊崢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此刻自己的滔天怒火需要釋放。

賊人素無軍紀,又無防備。

楊崢帶人摸上城墻,他們依舊沒有察覺。

直到第一個賊人的慘叫淒厲的響起時,城中才發覺敵人到來。

不,是野獸到來。

比他們更兇殘的野獸。

穿著鐵甲,拿著銳利環首刀的野獸。

激飛的鮮血迅速染紅了楊崢面前的世界。

如果殺戮能帶給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一絲光明的契機,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下去,殺盡所謂的魏晉風流!

只恨心有余力不足!

提著華鋌劍力戰在前,左右甲士陣列推進。

所過之處,殘肢斷臂與頭顱齊飛。

剛才的歡笑聲變成了慘叫。

在武衛營面前,賊人根本不配稱軍,沒有陣列,沒有裝備,亂哄哄的擠在一起,只憑血氣之勇頑強反抗。

但這反抗注定是徒勞。

這四百零七人的血勇並不比他們差。

枹罕城血流遍地。

哭喊慘叫聲中,楊崢忽然聽到女人們的怒吼,望向城中,只見十幾個女人,提著斷刀,也在砍殺賊人。

四處亂起,賊人自相踐踏,紛紛向城外逃去。

無法逃竄的賊人則跪伏於地,被女人們毫不留情的亂刀砍死。

張特怪叫一聲,向楊崢請命後,帶著百來人前去支援那隊女人。

受女人們的激勵,城中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剿殺賊人當中。

也虧得他們援手,賊人終於抵擋不住,崩潰了。

楊崢身上的血水凍成了冰。

枹罕城不出意外的拿下了,這座邊陲小城已被染成紅色。

“我方傷亡如何?”楊崢最關心的就是此事。

“陣亡三人,輕重傷四十一人。”張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