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挺怕你的

李景恪到下關跟沈禮釗見了面。

這次在瑞麗的翡翠公盤上除去他們投標成功的收獲,還出了個插曲。

公盤上出現了一批中等品級的莫西沙半開窗料,依然要賭,但看起來色滿種好,性價比頗高,引來不少同行圍觀下注。只不過據說最後誰也沒買得成,直接流標了。

李景恪當時按照預算也隨意寫過價,沈禮釗他們對這些不太在意,只陪著玩玩看看熱鬧。

但李景恪知道丁雷一定感興趣,按當時的消息,丁雷確實讓人投了標,甚至在公盤前私下找過貨主。

李景恪是在上午第一場後臨時去拜訪了貨主一趟,憑借沈禮釗和唐殊的關系對方自然會見他。

丁雷稱得上壓價的老手,而李景恪對銀橋玉業的情況實在太熟,哪怕過了好幾年,丁雷拉扯談價的手段優勢瞬間被消滅得粉碎。

只要讓貨主認為自己吃了虧,一切就好說了。

當他辦完事直接離開瑞麗時,公盤第二場還沒開始公布信息,李景恪也已經促成了結果,這批貨注定流標,到不了丁雷手中。

沈禮釗知道了這件事,沒說什麽,大概清楚李景恪的意圖。

自從李景恪重操舊業、來了沈禮釗這裏,丁雷大概聽到了風聲,時不時有針對的意思。盡管根本影響不到任何,沈禮釗本也不想理會,和氣生財,不過工作室還有唐殊在看,他煩得很,早就想出手解決,卻總被攔住了。他只覺得李景恪還留著那些破情面,下手根本不夠狠。

“那批貨流到廣東揭陽去了,貨主跟我們有點交情,”沈禮釗說,“本來過兩天打算辛苦你跑一趟的,丁雷長期供貨的緬商也在,需要去談才能截斷,對你來說應該很輕松,但你剛剛說不必了?”

李景恪放棄了繼續圍追堵截的機會。

他不再待工廠裏消磨度日,如今想要報復丁雷的方式有很多。

知根知底的人大多容易掌控,但李景恪偏偏不屬於,他和丁雷相互知根知底,清楚痛點在何處,警告要怎麽敲響。

盡管丁雷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在李景恪身上,但那晚他放池燦同樣平安回來,許是格外開恩。李景恪就還他一次。

無論丁雷當初的諾言是不是真心,李景恪只要他再也沒辦法違背諾言,至於從前種種,包括那天晚上,全都作為代價一筆勾銷。

他不是很想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裏了。

“斷人財路可能只會逼得狗急跳墻,”李景恪說,“丁雷想讓我回去幫他打理生意,但更不想我毀了他的生意,他會知道這件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你自己決定就好。”沈禮釗最終認可地點了點頭,揭陽的行程直接取消。

下午李景恪在工作室跟了幾個鐘頭的壓珠子和倒邊,事情不怎麽多。

不用去出差這件事,一定還是池燦會最高興,李景恪接到羅傑電話的時候,在想是不是該給池燦也買部手機,但轉念記起家長會上學校的規定,又似乎暫時不買為好。

現在在工資裏劃去房租和其他必要開銷,省一省,錢還是有的。

只不過要不了多久,等池燦去念大學,以後要花錢的地方會更多。池燦連寫個貧困生補助申請都不習慣,到了周圍同學更優渥的環境裏,如果還跟之前那樣,可能會更難接受。

李景恪邊皺眉想著養池燦的麻煩事,邊推門走出了工作室。羅傑那邊問他有沒有時間,他回道:“怎麽了?”

“那天在飯館走得太快,有東西忘了給你。”羅傑說。

“真的,跟程言寧沒關系,”聽見李景恪這邊沒什麽反應,羅傑補充道,接著哀嘆調笑說,“恪哥,你自從換了工作,都很少來聚了,到底是忙還是為了躲人啊?哎呀,真沒必要,不成就不成,都還是朋友啊。”

“確實沒時間,”李景恪嗤笑一聲,說,“什麽東西?”

跟李景恪賣關子只會“求仁得仁”,羅傑停頓片刻,說:“許如桔之前放了點東西在言寧那裏,他昨天就走了,托我轉交,但許如桔最近不是住回去了麽,給你方便點。”

李景恪問道:“是不得不放過去的吧?”

程言寧為了打通關系費力不少,也就許如桔明知希望渺茫,也願意配合,做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那邊幹笑兩聲,李景恪不知道羅傑還有什麽目的,跨上摩托車還是去了。

羅傑坐在燒烤店旁的台球廳裏坐了一下午,聽見外面的摩托聲,仰著脖子看了看,很快起身走了出去。

李景恪沒有下車,一條腿踩地等在路邊,說:“東西呢?”

“來了,”羅傑轉頭進燒烤店,從椅子上拿了那提課本出來,“果然是當老師的,連放點東西都是這麽沉甸甸一摞書。”

他幫忙把書捆摩托車後座,感嘆道:“原來池燦說的你在談生意是真談啊,這哈雷,兄弟我都要高攀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