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頁)

趙寰想了想,道:“好,各自領五十兵馬前去。但先得說好,你們要協同作戰,不能各自為政。關於大家具體的官銜,等大仗之後整編過兵營,再議。”

聽到趙寰終於提及了官銜,大家心底深處盼著的東西被提及,皆激動不已,暗自摩拳擦掌,發誓定要做出番模樣來。

從打進燕京起,這個問題就不得不面對了。趙寰知道大家都在期待著能管事,有正式的頭銜,她也不會辜負他們的辛苦。

患寡不患均,不能剛有起色,就先內亂了。趙寰必須深思熟慮,做出適合他們的妥善安排。

趙寰其實還有個顧慮,如今尚未發生,她只能暫時擱置,按照眼前的進度來做事。

翌日黃昏時,祝榮領著大隊人馬,也到了燕京,林大文他們忙著前去安置。

趙寰見林大文做得井井有條,便放了心,去燕京城巡視了一番。回來洗漱過,茶碗剛遞到嘴邊,就聽到外面一陣哭泣擾攘。

周男兒出去一看,急匆匆走了回來,道:“二十一娘,喬娘娘在外面哭。嚴娘子帶著大郎在旁邊勸,鄭娘娘趕了過來,把她們都拉住了。”

真是熱鬧。

趙寰挑了挑眉,說了聲我知道了,便坐下來繼續吃自己的茶。

周男兒忙交待許春信守在屋裏,她則出去一看究竟。

喬貴妃捂著胸口,一個勁地喊著我兒,哭得淒淒慘慘。

嚴善拉著趙一郎,在旁邊勸她:“戰場上刀箭無眼,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景王本來就一直病懨懨,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就是不上戰場,留在在五國城也熬不了幾日。如今與金人打仗沒了,以後百姓也能念著他一聲好。”

鄭氏聽得既想笑,又無語至極。

嚴善勸人,就是亂打王八拳。胡亂揮一氣,雖被她打中了要害,卻讓人不舒服,堵得慌。

鄭氏上前攙扶住喬貴妃,對嚴善道:“你可是要去找二十一娘?快去吧,外面冷,別凍著了大郎。”

趙一郎被嚴善緊緊拽在手裏,面目呆滯望著她們,清鼻涕都快流到了嘴裏,依舊無動於衷。

嚴善忙低頭看向趙一郎,哎喲一聲,掏出布巾熟練地替他擦掉鼻涕。

攏了攏他的衣襟,嚴善牽著他往前走,邊走邊教他:“等下記得要見禮,那是你的親姑母,嫡嫡親的姑母。以後啊,你就跟在姑母身邊,讀書習字,學本事。”

鄭氏看了眼離開的嚴善,眼神微頓,然後收回視線,拉著喬貴妃道:“景王乃是為了大宋而亡,再說人死不能復生,你去找二十一娘做甚?回去吧,你別哭壞了身子。”

喬貴妃抹了把眼淚,哭喊道:“我就剩下這麽一個兒,他沒了,留下我這個老婆子,以後你叫我如何活?我兒沒了之後,就草草掩埋了,連像樣些的墳都無。我就是要給他燒點香燭紙錢,他都收不到。”

一想到趙杞的屍首,與其他人混在一起,喬貴妃的心就痛得死去活來。她不知哪裏來的勁,一把甩開鄭氏的手,跌跌撞撞往大殿奔去。

鄭氏懊惱不已,趕緊追了上前。周男兒與許春信站在屋外,兩人看到喬貴妃,沉著臉上前就要攔。

“讓她進來吧。”趙寰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嚴善先前進了屋,臉上堆滿了笑,推著趙一郎上前見禮:“這是姑母,親姑母。”

趙寰打量著他們母子,嚴善以前臉上散不去的陰霾,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路奔波,她卻精神得很,眉目飛揚。

趙一郎三歲時就被送到金人手上,跟著趙植他們一並入了五國城。趙寰也不知他如何活了下來,見他呆愣的模樣,嘆了口氣,溫和地道:“不用多禮,坐吧。”

嚴善本來沉下臉,作勢要訓斥趙一郎。聽到趙寰不計較,長長舒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得而復失的兒子,心疼還來不及,哪舍得說半句重話。

剛坐下來,嚴善就迫不及待,笑道:“二十一娘,我聽說佛佑神佑三十三娘她們都跟著你一起讀書,就想大郎也到入學的年紀。若是以前啊,他早就延請了先生,識得許多字。遭遇這一場苦難,耽擱了大郎識字,我這心啊.....”

抽噎著哭了幾聲,嚴善拿著帕子,蘸著眼角的淚。正要繼續說下去,外面就鬧了起來,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鄭氏緊隨喬貴妃身後進了屋,她對趙寰歉意地道:“對不住,我沒能攔住她,得讓二十一娘頭疼了。”

趙寰道了聲無妨,招呼鄭氏與喬貴妃坐。

鄭氏坐下了,喬貴妃卻沒動。周男兒與許春信上去攙扶,她一扭身避開,悲憤地道:“二十一娘,我自問以前沒有對不住你阿娘王貴妃之處,更與你有任何過節。為何你這般殘忍,要我兒去死?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趙寰聽了喬貴妃的控訴,連眼皮鬥沒眨一下,不緊不慢問道:“喬娘娘,你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討公道。或者,你究竟想做什麽,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