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季方禮心裏一片茫然:他應該怎麽做怎麽選擇呢?

季柏軒卻笑而不語。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戀慕權勢的人。

他兒時聽過的最可笑的一句話便是「寧跟討飯的娘,不跟當官的爹」,真是天大的笑話。

既然是他的種,就該做正確的決定。

也該去做正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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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晚所在的美容院每個月都會進貨。

她們作為員工也能以內部價買到。

鄭晚特意留心,拿了一支醫用祛疤凝膠,讓前台孫薇開單,孫薇連忙關心問道:“怎麽是祛疤凝膠,鄭姐,你是不是哪兒燙傷了啊?”

“不是我。”

鄭晚擡頭笑道:“家裏有人身上有一道陳年舊疤,想試試看能不能淡化。”

孫薇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說:“如果很多年了,那肯定是有難度。”

鄭晚何嘗不懂呢。

所有的疤痕都是越早解決越好。

時間越久,就越難。

所謂的祛疤凝膠的作用效果也極其有限。

下班後,她直接回了酒店。最近氣候不好,她也不太願意出去吃,嚴均成會提前回來,只讓酒店或者瀾亭的廚師送餐到套房。

“等下你先洗澡。”

飯後,鄭晚推了他一下,催促他去浴室。

嚴均成不知道想了什麽,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鄭晚無可奈何,自然知道他誤解了。

正要解釋,他卻攥住了她的手,她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帶進了浴室。

“哎!”

鄭晚勉強鎮定,“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

他幹脆利落地抱起她,將她放在洗手台上。

“別。”

她確實不太喜歡在浴室,沒有著陸點,好像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知道。”

他只是低頭,拿起放在一旁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給她梳著頭發。

“幹嘛。”

“很喜歡你的頭發。”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裏有著笑意,“那你要不要留長?”

他不說話,粗糲的手掌從她的臉頰下挪。

這可能是他的癖好。鄭晚迷迷糊糊地想,確實也是怪癖,他對這一頭一尾的行為似乎情有獨鐘,會沉默注視著她,幫她一顆一顆解開扣子,直到她沒有任何的遮擋,他也會替她妥帖地穿好。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申城人吃蟹。

浴室的水汽越來越多。

鄭晚最不想此刻照的鏡子也模糊不清。

……

雖然計劃都被打亂,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嚴均成平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腦後,一只手扶著她的腰。

她拍掉他的手,認真嚴肅地用眼神警告他。

跪坐在他旁邊,她拿起從美容院拿來的祛疤凝膠,往指腹上擠了點。這才靠近他,輕輕地在那道疤痕上塗抹開來。

嚴均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身體也下意識地緊繃,連帶著手掌也不自覺地收緊。

鄭晚撩起眼眸看他,安慰:“放心,這是醫用祛疤凝膠,經過質檢的。可惜,如果早一點處理的話,還真的能淡化,你這道疤看起來有很久了,我也只是試試。”

“嗯……”

他依然盯著她。

鄭晚的一顆心卻下沉。

這是她第二次問起這道疤了。他這個人雖然話不多,但只要是她問的,他都會回答。

現在如此諱莫如深,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道疤跟她有關,他不想提起。

很早前,她就知道。

關於他的事情,她最好只問他。

他不會願意看到她去詢問或試探旁人他的事情。

給這道疤塗上了凝膠後,她又在他旁邊躺下,下一秒,她又被他摟著……

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問他:“當時痛嗎?”

“還好。”

他閉著眼睛,啞聲道。

一陣靜默。

聽到她的嘆息聲,他才緩緩問道:“你想知道?”

“你說,我就聽。”

鄭晚知道,嚴均成會說的。

她問過一次,他可以不說。

這是第二次。偶爾也會覺得自己不過是仗著他的在意,她知道他所有的弱點,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會讓這個男人卸甲投降。

原本她也認為,過日子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過去的事情,他不提,她也可以輕輕越過。

可又怎麽可能真的面對這一道有故事的傷疤不聞不問呢?

她做不到。

“出了一次車禍。”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如何,輕描淡寫地提起那一段過往,“車禍不嚴重,我當時趕時間沒注意,腿上被刮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還有……”

他捉住她的手,俯首,讓她摸摸他藏在頭發下的一道淺疤,“還有這裏,沒騙你,確實不嚴重,只是縫了幾針。”

鄭晚在想,她不應該再問了。

問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她回不到那個時候,即便能回到那個時候,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