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男人音調沉而啞,哄勸誘引地索吻,咫尺之遙,許芳菲看著他濃密的眼睫輕微扇動,像是烏鴉的黑色羽翼。

扇啊扇,扇得許芳菲心裏癢癢的。

於是,她雙手捧起鄭西野的臉,認真地吻了上去。

鄭西野才抽過煙,他嘴裏的草莓味非常濃郁,混雜著尼古丁的微嗆,蠱惑神經。她生澀而虔誠,粉色的小舌尖觸到他的唇,敲門一般,在他下唇瓣上輕舔了下,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等到他懶洋洋張開雙唇,她才淑女又羞澀地往內深入。

和喜歡的人接吻著實是件考驗人的事。考驗人的膽量,考驗人的肺活量,考驗人的技巧,也考驗人的耐心。

許芳菲邊親,邊用心地回憶,他吻她時的一貫步驟,試圖參考,學習一下。

可回想幾秒之後,又囧囧地放棄。

鄭西野的做派風格,自古難以模仿,就連親吻她的時候也是如此。攻勢強硬霸道,每一次,他奪去她所有氧氣,逼得她嗚嗚出聲,自己卻永遠遊刃有余。

蠻橫的掠奪之後是點點滴滴的細泉,狠狠欺負之後再給很多顆糖,溫柔到不可思議。

許芳菲學不來他的方式,只好自己摸索。

鄭西野也很有耐心,大手托住懷裏的姑娘,不急不躁,有一搭沒一搭地迎合著唇齒間送過來的親吻。

可愛的小生物,做什麽事都惹人憐愛。

軟軟的小舌頭探入他齒關,像在偷摸獅子的尾巴。先謹慎地在門齒上輕觸兩下,見他沒什麽反應,膽子才逐漸大了點兒,笨笨地往裏鉆,找到他休眠狀態的舌,窘促地貼貼。

然後也不知道還能幹嘛,就一直這麽貼著。

半分鐘後,鄭西野沒忍住,一聲輕笑從喉嚨裏溢出來。

他難得有這麽好的耐性,把主導權全部交到她手上,讓她主動親一次他。沒想到這寶貝疙瘩跟個小呆瓜似的,舌頭往他嘴裏一堵就沒了下文。

堵就堵吧,她接吻也不知道閉個眼睛。

烏黑晶亮的眸子粲然生輝,圓溜溜的,仿佛兩顆沾了水光的紫葡萄,瞬也不眨又鄭重其事地望著他。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瞧著她,被她一看再看,心都給看化了。

兩秒後,他勾住石化的小舌輕輕往外推,走了幾步,反過身,意態閑閑地便將小姑娘壓在了酒櫃旁邊的墻壁上。

“你在幹嘛。”

鄭西野垂著眸,視線直勾勾落在許芳菲臉蛋上,“打算把舌頭放我嘴裏放一晚上?”

許芳菲聽出他在嘲笑她,雙頰更熱,支吾道:“不是你讓我親你嗎。”

鄭西野:“你就這樣親我?”

許芳菲卡了殼,愈發窘促:“我是記得嘴巴要動,但是我一貼住你的舌頭,就忘記具體怎麽動了。”

這說法幼稚青澀裏又帶著些曖昧,配上小姑娘誠摯純潔的眼神,反差感強得離譜。

鄭西野眸色霎時深不見底。

他懶得和她爭了。一句話沒說,低頭便咬住了她的唇。

本來還想忍一忍,再當個好老師,教一教。

算了。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啃她一會兒。

餓這麽幾天,活色生香的小獵物就在眼皮底下,天知道,多克制半秒鐘都是對鄭西野身心的折磨。

這個吻摒棄了空氣,許芳菲忘了呼吸,鄭西野幹脆不呼吸。

他把她摁在墻上重重地親,親著親著,指尖觸及冰冷堅硬的墻壁,怕硌得她脊背疼,便又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兒往懷裏一摟,抱起來。

軍區家屬院這套房子沒多大,鄭西野人高腿長,從酒櫃這裏到臥室,他最多走十幾步。

可是十幾步的距離都嫌遠。

懷裏的女孩子跟個小松鼠一樣,不知道是哪裏不舒服,還是別的原因,她腮幫微鼓,眉心微蹙,轉著腦袋想躲開他的唇。裙子和他的襯衣摩擦,窸窸窣窣。

鄭西野是最顧及許芳菲感受的,這會兒也有點不想管了。

他太渴,也太躁。離別幾日的想念被這暮色、和她清甜的香味,沒有邊界地擴大。

血液裏有火,骨頭裏也有火,喝水沖澡都澆不滅,急需得到這個小姑娘的安撫。

旁邊就是黑色皮沙發,鄭西野單手將防塵罩呼啦一扒,輕輕柔柔將懷裏的小嬌娃放上去。

然後就把人壓在沙發上,繼續熾烈地吻。

“教導員,你等一下……”

空間裏響起一個聲音,明明是慌亂緊張的,但鄭西野的大腦選擇性忽視了她的慌張,只識別了其中的溫軟甜膩。

他放開女孩的唇,迷戀地吻上她的耳珠,頸側。

“鄭西野,我在跟你說話!”

那個聲音又拔高了一些,這次語調除去無措,還有幾分窘迫和嚴肅。

“噓,乖崽崽,我的小寶貝。”

他唇往下遊移,終於輕柔地應她,哄道:“我很想你,特別想特別想。我只親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