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三代單傳

晨曦破曉。

幽州軍赤紅大旗迎風飄蕩於雄壯的長城之上。

一道赤紅色的流光忽然自長城後方綿延無盡的幽州軍大營之中沖天而起,電射至一座烽火台上!

萬眾矚目之中,赤色流光破碎,一位身著赤色常服、面若重棗,容貌與陳守有六分相似,體格卻比陳守魁梧了一大圈的奇偉中年男子,徐徐從天而降!

奇偉中年男子落地之時,雙目仍空洞無神,似泥木塑像一般。

但他落地之後,身軀卻好似本能般的拉開了殺生拳的架勢,一板一眼的打了起來。

黑虎掏心!

雙龍搶珠!

雙峰貫耳……

本就平平無奇的招式,奇偉中年人打得更平平無奇。

既無攝人的氣勢。

也無耀眼的光彩。

如同初習武藝的學徒一般。

但就是如此平平無奇的招式,一拳一腳全打得天空之中響起牛皮大鼓般的雄壯悶響之聲。

“嘭、嘭、嘭……”

起先還只似是空氣在隨著他的拳腳震蕩。

打到後來,竟然連天地都似乎都在隨著他的拳腳而震蕩!

就好像……

天地為鼓!

拳腳為錘!

強勁而浩瀚的悶沉震動之聲,宛如滾雷,傳遍綿延無盡的幽州軍大營!

無數幽州軍將士從營房之中走出,仰著頭,定定的眺望著那一道沐浴朝陽而舞拳的偉岸身影。

眼神之中,驚嘆有之,崇敬有之,希冀有之!

獨獨沒有嫉妒……

幽州軍的老卒都很清楚這種如同天地都被錘響的動靜,意味著什麽。

軍中每一二十年,總會出現那麽一次兩次。

嗯,多者兩次。

少則一次!

修意境啊……

天下九成九的武者所能奢望的武道盡頭!

其後的宗師之境、大宗師之境。

根本就不是尋常武者所能野望的!

何為宗師?

開宗立派者,可為宗師!

可開宗立派,何其難也!

至於再後邊的亞聖、武聖……

九州千古,成聖者有。

但無有武聖!

蓋世無雙如他們幽州軍軍主,都是兵聖,而非武聖!

“破陣之志,一往無前!”

朝陽初升的萬丈金光之中,只聽到一聲雄渾兇厲的咆哮之聲,一道山嶽般巨大的拳影沖出長城,落入褐紅如墨的草原之上:“殺!”

“轟!”

山搖地動!

平底掀起丈高土浪!

待到漫天煙塵消散之時,草原之上已經出了一個闊達裏許,深有四五丈的天坑,坑底正往外冒著涓涓細流!

修意之威,恐怖如斯!

數十萬翹首仰望的幽州軍士卒見狀,齊齊抱拳高呼道:“賀喜將軍,一意通天!”

奇偉男子轉身,抱拳還禮:“犬戎不平,吾輩不退!萬勝!”

“萬勝!”

數十萬幽州軍將士齊聲高呼。

奇偉男子見狀,縱身躍下烽火台,結束了這一次的突破。

數十萬翹首仰望的幽州軍士見狀,這才各自散去。

人群之中,一面嫩無須的年輕小校,仍定定的望著那座空無一人的烽火台,腦海中反反復復的回蕩著方才那位陳將軍以拳撼地的霸烈之姿。

心中一個念頭漸漸升起,越演越烈。

直至占據他的所有心神!

“大丈夫當如是!”

……

“恭喜陳兄、賀喜陳兄!”

陳驁剛剛落地,便有一條虎背熊腰的黝黑大漢,大笑著抱拳迎上來。

“喜從何來?”

陳驁一把拍散了黝黑大漢的雙拳,無奈的道:“旁人不知是怎麽一回事,難不成你王賁也不知?”

“害,要我說,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黝黑大漢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笑道,“你我刀頭舔血之輩,指不定一覺睡醒,便身首異處了,能強一分,便能多殺敵幾千,想那麽多作甚……走走走,今日乃你意貫武道的大喜之日,必須得痛飲一場!”

陳驁知他說的有道理,心下卻總覺得沉甸甸的不踏實,只能任由他拉著自己往營房之中行去:“小酌幾杯便是了,算時間,今日犬戎雜碎又該來攻城來……”

“以你如今的武功,就是想喝醉也難啊!”

……

空酒壇散落一地。

陳驁與王賁還只有三分醉意。

“你說,我要不要去見一見老軍主?”

陳驁抓著一條羊腿大口大口的撕咬著他:“以他老人家的眼力,定然能看出我的異常!”

“真放不下這事?”

王賁放下手裏的酒壇,怔怔的看著他。

他了解這位並肩作戰多年的袍澤,知曉陳驁不到沒辦法,不會想到去驚動老軍主。

陳驁無奈的道:“換做是你,兩年之內連破三境,你會不當一回事……事有反常,必為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