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2/3頁)

宮理剛要開口,波波小機器人用力推著椅子,卻沒看到道路上散落的幾本書,椅子往前一絆——宮理和憑恕倆人甩了出去。他狠狠拍在地上,宮理想要空翻一下穩住身形,但憑恕不撒手阻礙了她優美落地的姿勢,只能跟他摔作一團,腦袋倒是被他剛剛捂著眼睛的手墊了一下。

宮理氣得睜開眼來,憑恕躺在地上,卻不覺得疼,他那挑染到讓平樹崩潰他自己卻喜歡得不得了的幾縷頭發散落在臉前,眼睛從發絲後直勾勾看著宮理,哈哈大笑。滾輪椅倒在地上,輪子還在亂轉,宮理情緒有點被他的笑感染,擡起手來用力錘了他胳膊一下:“下次開火車,給我弄個臥鋪——剛剛硬座沒硌死我。”

憑恕臉上泛起奇奇怪怪的紅,不像是害羞,像是變態殺了人之後興奮上了頭的那種紅暈——他眯著眼睛,就躺在地上不起來,舒展著腿道:“現在就是臥鋪。”

宮理一腳輕輕踩在他肚子上:“下鋪的大哥小心點,我要爬到上鋪去。”

憑恕被她踩得悶哼一聲,恨不得跟她扭打到一起,她卻伸手在憑恕面前:“趕緊起來,別鬧了。”憑恕端詳著她伸過來的手,像個狐疑的流浪狗在嗅陌生人遞來的火腿腸,總覺得宮理會在抓住他手的瞬間給他一個過肩摔。宮理都想擡手扇他腦袋一下,剛要把手收回去,他眼疾手快的握住,宮理用力將他拽了起來松開了手,抹著鼻血,也看向了地面上的書。

是一本很舊的封面泛黃的書,看封皮和簡介也知道是熱血爽文,就那種爹媽神秘死亡熱血少年身負異能與偏見發誓要復仇的爛俗故事。

……問題是,宮理模模糊糊記得,這本書她讀過。

她握在手中,看向了桌台上的波波。她瘦小的身子在偌大的桌台上,更顯得像是餐盤裏一塊小小的煎魚。

波波的頭發被剃掉了,腦袋光禿禿的,上頭有兩三道縫合的傷口,貼著敷料。右臂手肘處已經是一條可摘卸的金屬義手。

宮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小的義體,就像個玩具,五根手指都不是同一個顏色的金屬,顯然是T.E.C.為她現場制作的。

T.E.C.道:“腦袋只穿了幾處孔,手術很成功,再觀察一段時間,她就可以醒來了。”

波波小機器人扒在桌台邊,看著自己的身體,有些陌生,她伸出伸縮夾子的“手”,想要去碰碰自己身體上的金屬右手。

宮理坐在桌台邊的椅子上:“還要再等等。過一會兒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波波很高興的舉起手來,顯然剛剛跟憑恕沒少玩推椅子遊戲,又想來推她的椅子。宮理摸了摸她可能沒有知覺的金屬腦袋:“推不動的,這個沒有輪子,找憑恕玩去吧。”

憑恕似乎低頭看著光腦,走到另一個房間去,波波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T.E.C.:“你看了很多。我能看到你的播放記錄。”

宮理手搭在桌面上,摩挲著手中那本書的封皮:“還有很多你上傳的記憶我還沒看。”

T.E.C.的機械臂拿來小被子,蓋到波波身體上,還有一袋靜脈注射的營養液,正被一支機械臂舉著,緩緩滴入波波體內。

它道:“不看也可以,那只是我的旅行日記。”

宮理:“是在塔科夫死後嗎?他既然都已經立為雕像,為什麽世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是ROOM、TEM這些詞,都沒在任何資料上見到過。就沒有人會好奇,那三座雕像是什麽嗎?”

T.E.C.轉了轉攝像頭:“確實從某一個時點開始,網絡上關於三座雕像的事一夜之間消失,人們也像是忘記了雕像背後的人。這應該是某種超能力的後果。”

……某種超能力嗎?現在看來,締造了方體的ROOM,神秘消失的繪裏子,幾十年研發出的科技成果現在都沒能讓人類吃透的塔科夫,無疑都是曾經那個動蕩時代裏頂尖的佼佼者。那正是一個超能力者激增的時代,就像是給人類天賦的甘露還沒搖勻噴灑,幾大滴甘露滴在了這仨人頭頂,締造出了

繪裏子作為其中唯一有可能存活至今的人,她的能力似乎也是最神秘的。

她道:“那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就……注視人類?”

T.E.C.理所當然道:“是的,我仍然未完成這一指令,或者說這個指令是要求我處在注視觀察的狀態,並沒有告訴我指令何時結束。一開始我生活在純粹的互聯網世界之中。很奇怪,讓我一時對人類的定義產生了懷疑,似乎人類不應該是在網絡世界裏展現的那般矛盾與尖銳。後來我去尋找歷史,又覺得人類又不如粉飾的那般偉大又執著。我只能親自去看。”

宮理感覺它似乎也有了親疏的區分,似乎並不想讓平樹&憑恕傾聽這些。之前平樹和她一起使用腦機的時候,就似乎是故意播放了他們倆彼此的回憶;而在憑恕走遠的時候,它才開始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