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蹤跡(第2/4頁)

謝星闌和秦纓又去看堂外站著的下人們,只見他們都好奇地看著屋內,眼底也少見悲色,秦纓幹脆道:“她母親家住何處?”

範昌林一臉嫌惡道:“她娘叫苗慧蘭,住在隔壁苗家村的,不過你們不必去找她了,我聽人說她被一個親戚接走,早就不在苗家村了,她家裏本來也沒幾個人了,上面一個兄弟又去了廉州再也沒回來,家裏兩間老土房也早就塌了。”

謝星闌問:“被哪個親戚接走?”

範昌林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說的。”

謝星闌復又道:“範玉蘋可有表兄?”

範昌林眉頭微擰,“有啊,我上面還有個姐姐,嫁去了嶽州,膝下有個孩子和玉蘋同歲,如今在嶽州做生意,怎麽了?問他作甚?”

這年歲與康修禮說的不相符,謝星闌自不必告知內情,見範昌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謝星闌寒聲道:“當年謀害範玉蘋的兇徒手段十分殘忍,如今官府重查此案,勢必會將真兇捉拿歸案,你若是想到了什麽要緊的,要隨時向官府告知。”

範昌林聳了聳肩,口中應是,面上卻渾不在意,謝星闌凝眸道:“她到底是你女兒,若非你逼迫她,她也不會孤身前去京城做繡娘,這麽多年她都含冤未白,你怎能心安理得的過日子?”

範昌林很不服氣,“怎還怪到了我身上?她去做繡活兒,最該怪她娘,她娘學了些繡技,便自視甚高,教的她也不安分,並且……我那女兒自己便是個不檢點的性子,入京之後不知沾染了什麽人,這才招來了禍端,這還怪上我了!”

秦纓被範昌林的嘴臉氣得夠嗆,又聽他說自己的女兒不知檢點,頓時豎眉道:“憑何說她不知檢點?你一個做父親的,竟如此貶低自己的女兒?”

範昌林下巴一擡,“瞞著父母要與人私定終身,難道不是不知檢點?”

謝星闌和秦纓皆眉頭緊皺,範昌林氣哼一聲,“她們還以為瞞我瞞得很好呢,有一次有人托人送來了年禮,裏頭藏著一對廉價的玉鐲子,我問她們,娘兒兩個就說是苗家那邊的一個遠親,鐲子是長輩賜給玉蘋的,後來給她說任何親事她都不搭理,卻把那玉鐲子當寶貝,這不是心裏有人家是什麽?”

秦纓和謝星闌對視一眼,皆想到了此人或許便是當年找上康修禮之人,他們不願耽誤工夫,立刻離開範家往苗家村而去,苗家村距離範家村只有一道山梁之隔,眾人出發,半個時辰之後便到了苗家村地界。

尋到苗慧蘭家之時,入目果然只有一片殘垣斷壁,於是謝星闌一聲令下,吩咐其他人去找村中人查問,但半個時辰後,眾人得來的消息卻都不利。

謝堅道:“屬下找了村中的裏正問的,真如範昌林說的那般,苗慧蘭在剛被休回家沒多久便被接走了,至於誰接走的,他說是苗慧蘭那個哥哥派人來接走的。”

沈珞回來道:“小人尋了個附近的老婆婆問,那婆婆說苗慧蘭被休回家之後,人的確是瘋瘋癲癲的,一直在念範玉蘋的名字,連起居都無法自理,起初是她們幫著照料一二,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也無法照看周到,直到那年過年之後,一輛馬車到了苗慧蘭家,將她連人帶家裏器物都帶走了,再也沒回來,那婆婆說起先還以為是範昌林起了好心,要將結發妻子接回去……”

不多時,又有個翊衛稟告道:“問了個自稱是苗慧蘭表叔的老伯,那老伯說苗慧蘭十分爭氣,年紀極小的時候就跟著京城外一處莊子上的嬤嬤學繡活兒,後來繡技出眾,也去京城做了幾年繡娘,等到了出嫁的年紀,不怎麽選中了鄰村的範昌林。”

“那範昌林不事農桑,範家起初全靠她賣繡品接濟家用,後來生下了範玉蘋,範昌林便嫌棄苗慧蘭生不出兒子,納了妾室,後來範家靠著苗慧蘭學的織染之術開起了小作坊,苗慧蘭也繼續在家裏刺繡,範玉蘋出事的時候,範家的小作坊已經成型,於是見苗慧蘭瘋了,範昌林立刻將苗慧蘭休了。”

秦纓趕忙問:“可曾說當年誰將她接走了?”

翊衛又道:“那老伯說是苗慧蘭外祖父那邊的親戚,是宜州人,當年接走苗慧蘭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但他也不知那人叫什麽。”

如此便犯了難,又說是苗慧蘭兄長派人接,又有人說是苗慧蘭外祖父那邊的親戚,如今時隔多年,也難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而宜州和廉州相隔千裏之遙,更何況誰也不知苗慧蘭的外祖父和她哥哥如今在何處。

啟程回城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秦纓掀著簾絡道:“不管接走苗慧蘭的人是誰,當初找上康修禮的,極有可能是那個和範玉蘋互生情愫之人,只是此人不知怎麽就斷定當年的案子查錯了,他只找了康修禮,極有可能是覺得康家當初是小吏之家,也不算毫無權勢,但見康修禮他們不信,便放棄了,只是不知如今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