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蹤跡(第4/4頁)

從簡府離開之時,簡啟明親自將二人送出了府門,臨走之時他又道:“案子所有卷宗都在刑部和大理寺,你們有任何懷疑,去找卷宗便是。”

謝星闌應了一聲,與秦纓一起離開了簡府。

走出簡府前的長街,秦纓道:“簡啟明要麽不知情,要麽便藏著掖著,如今郭仲耘不在京中,一切罪過都可往郭仲耘身上推,而當年三法司審定下來,竟無一處重新核驗查探,若當年的案子是哪處郡王府侯爵府的案子,不知他們會否如此?”

謝星闌涼聲道:“這世道便是如此,此番也是因郡王府大小姐出了事,若只是尋常百姓,嶽靈修和崔慕之也不會那般快找到你。”

秦纓嘆了口氣,“可惜今日所獲甚少。”

簡啟明當年因即將升遷之緣故,對此案並不上心,秦纓看見他這態度,再聯想到三法司,只覺心底壓了一塊重石一般,自然更想早日取得線索,相比之下,謝星闌便要泰然許多,他在馬背上道:“畢竟過了十年,要找到線索著實不易。”

秦纓只覺腦海中思緒紛亂,“十年……已經過了十年,為何還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命案?”

秦纓自顧自輕喃,幽微的疑問被涼風輕拂,便散入了漭漭夜色之中,謝星闌並無答案,但他目光利如寒刃,像能劈開夜幕深處的重重迷霧一般。

回到侯府之時,秦纓尚且還好,白鴛卻覺自己快累散了架,秦璋一聽她們今日跑了那麽遠的路,也心疼壞了,忙令仆從多送些湯水給秦纓進補,待用完晚膳,秦纓與秦璋說了舊案存疑,秦璋竟也記得那件血案,想到兇手的手段那般殘忍,連忙將沈珞叫進來幾番叮囑。

待回到清梧院之時,秦纓才覺出幾分疲憊來,她進耳房更衣沐浴,待出來之時,便聽見白鴛在數落一個叫白梨的小丫頭。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小衣要用涼水洗。亦不能久泡,你看看這都成什麽樣了,縣主如今脾氣好,你們反倒懶怠了不少,可是要我罰你們?”

秦纓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坐在銅鏡之前,白鴛說得對,她如今徹底“沒了脾氣”,因此這院子她都交給了白鴛打理,如此下人們反倒沒覺得她如何古怪。

白梨紅著臉小聲解釋,白鴛不快道:“又找借口,定然是你洗著洗著貪玩,然後忘記了還有衣裳在盆裏,等記起來之時,早泡了半日了,你看看皺成這樣,縣主如何才能套上身?剛做的新衣就被你糟蹋了……”

秦纓擦濕發的手一頓,連忙轉身去看她們,只見白鴛手中拿著的,正是她前幾日新做的小衣,而此刻,那玉白繡著蘭紋的小衣皺成一團,再沒半點形狀。

秦纓眼底閃過一絲明光,“蹭”地站了起來!

同一時刻的將軍府中,去城外搜查李芳蕤行蹤的謝詠才剛剛歸來,他面色凝重地步入書房,見禮之後,將一封證供交給了謝星闌。

他又道:“公子,您看,這是今日在距離相國寺二十來裏路的白石溝驛館找到的線索,這驛館常囤雜貨,附近的村民和半山上的兩個庵堂都找他們采買日常所需,這是那驛丞的證詞……”

箋紙上寫了近百字,謝星闌一目十行看過去,還未看完便驟然坐直了身子,“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