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悲哭(第2/4頁)

秦纓微微眯眸,“要麽是早就掉了,要麽便是與他的死有關,屍體還要褪去衣衫細驗,若是能說通家屬,最好能剖驗。”

看了一眼遠處還圍著不少百姓,秦纓便道:“等嶽靈修來吧,我不好搶了他的差事。”

孟懷禮回衙門還要片刻功夫,秦纓起身看向興安橋,“去橋洞看看。”

謝星闌拍了拍手,自然也隨她同去,等二人走到興安橋之下是,便見因橋面寬闊,橋洞之下的位置並沒有想象之中逼仄,且整個橋洞被陰影籠罩,人站在底下,光線昏暗,一片幽涼,秦纓前後看了看,“兇手定是提前踩好點的,此處白日裏能都躲藏一二,更別說大晚上了,只要無人上橋,底下的動靜並不容易發現。”

石台上的淤泥幹涸,人走上去發出“哢嚓”細響,秦纓來回走動,像在分析範玉蘋當夜遇害的情形,謝星闌卻站著未動,“按照袁守誠的說辭,範玉蘋不會輕易跟著陌生人走,也不會去接私活兒,但若說是強擄,似乎也不可能。”

秦纓腳下一頓,“不錯,這周圍雖然人不多,但也有民居在此,大晚上一個姑娘家當街被劫走,稍微喊叫一番,便會被人聽見動靜。”

雖過了十年,但石橋歷經風霜並未大變,秦纓看完走出橋洞,喊了趙慶道:“你說當年的綢緞莊和範玉蘋租住的院子都在不遠處?帶路去看看。”

趙慶應是,又作難道:“不過那綢緞莊三四年前倒閉了,大概三年前,小人經過此處之時發現店面變了,問了才知綢緞莊倒閉多日了,範玉蘋住的雜院就不知道有沒有變化了。”

秦纓道:“無礙,主要看看地址方位。”

秦纓上馬車,謝星闌也禦馬相隨,一行人往興安橋以南行,走過兩條街,便看到了一處兩層樓的酒肆,酒肆門頭酒旗招展,一樓廳堂內稀稀疏疏坐著幾個客人。

趙慶指著酒肆道:“就是這裏,原來的長福綢緞莊,金文延去過的萬寶賭坊,與綢緞莊只有一條街之隔,範玉蘋住的小院在這條街的最南面——”

他們沿著長街再往南行,到了盡頭,便是一片低矮的民居,趙慶仔細看了看近前的幾個雜院,並不十分確定地道:“範玉蘋當初應該就住在此地,這雜院之中住了四五家人,範玉蘋租了一個單獨的廂房,那天晚上,她因要趕制一幅繡品,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鄰裏後來都睡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有些意外範玉蘋怎麽起早貪黑的,可沒多久,就聽說興安橋下死了人,趕去一看,一下認出範玉蘋來。”

謝星闌問道:“當天晚上他們沒聽見任何聲響?”

趙慶應是,“沒有,範玉蘋沒進院子,後來金文延也說,他是專門在繡房不遠處蹲守範玉蘋的,他當時騙家住在玉關河對岸,這才將範玉蘋騙到了興安橋。”

秦纓掀簾看著眼前的雜院,過了十年,這幾處雜院仍然有人雜居在此,他們說話的功夫,能聽見院墻後孩童與婦人的吵鬧聲。

秦纓道:“的確離的很近,我傾向於金文延描繪的情形是真的,但並非是他在蹲守範玉蘋,而是真兇在蹲守,加上範玉蘋不會跟著陌生人走,我懷疑兇手或許是與綢緞莊有來往之人,要麽是客人,要麽便是綢緞莊老板在生意上的合作者,當時夜色已深,範玉蘋多半對來人有幾分信任,等發現不對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若沒到事發地,秦纓還無法描繪的這般真切,如今將各處走了一遭,秦纓幾乎能想象出案發經過,秦纓吩咐朱強,“進去問問,看看住在這裏的人,有沒有超過十年的。”

朱強應聲而去,秦纓又問趙慶,“那長福綢緞莊關門了,那你可知掌櫃或者繡娘們都去了何處?”

趙慶道:“這便不知了,掌櫃的做了虧本的買賣,說不定離京了都有可能,但裏頭的繡娘夥計,多半還是在京城其他繡樓、衣莊另求差事。”

謝星闌知道秦纓的打算,便道:“我派人去查。”

秦纓心中微安,這時朱強從院內快步而出,“大人,縣主,查到了,這雜院內,竟然真有人在此住了十年,是一家姓萬的人家,不過今日他們出城了,說是他們如今做小本買賣,今日出城進貨去了,要明日一早才能回來。”

秦纓眼瞳微亮,“那便明日來訪。”

幾人走開了小半個時辰,料想著孟懷禮一個來回也差不多了,便又往發現趙鐮屍體之地去,等到了跟前,果然看到孟懷禮和嶽靈修已至,嶽靈修已經在趙鐮的屍體旁檢驗,而一旁站著的,還有面色凝重的周顯辰。

周顯辰盯著趙鐮慘白的臉,面色多有惶恐,一見秦纓和謝星闌便上前來道:“這是怎麽弄得,趙鐮怎麽死在了此地?我還以為他貪沐休之日,沒想到是出了事,大人和縣主都看過了?是意外還是被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