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紅裙(第2/4頁)

謝星闌又覺古怪,“好端端的,她怎會來衙門?”

崔慕之唇角微動,卻說不出口,一旁李芳蕤有些尷尬地道:“盧姑娘與崔世子鬧出了什麽誤會,是來找崔慕之致歉的。”

謝星闌此刻已神魂歸位,李芳蕤一句話他便想通了全部關竅,昨日盧月凝去了陸氏醫館,好端端暈了一場,秦纓和陸柔嘉好心送人歸府,卻見到了本不該出現的崔慕之,崔氏本是想和陸氏修好重新許婚,但經過盧月凝昨日那番安排,多半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謝星闌心底冷嗤一聲,前世崔慕之將盧月凝捧在心上許多年,如今他和陸氏的婚約不作數了,對盧月凝的心思也要變了。

謝星闌喜歡這樣的“變化”,思及此,他又去看合著的門扇,凝神靜聽時,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淺淺說話聲,是秦纓的聲音。

謝星闌站著未動,直到說話聲落定,幾道腳步聲往門口而來。

不多時門扇“吱呀”一聲打開,是秦纓走了出來,看到謝星闌站在堂中,秦纓眼瞳也微亮,“你回來了——”

謝星闌唇角微彎,“嗯”了一聲。

秦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只覺謝星闌此刻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竟令她有些不慣,她念頭一轉問:“是不是查到了緊要之處?”

謝星闌微怔,容色半斂道:“查到了許多龐雜,但不確定是否緊要。”

秦纓不禁撇嘴,“看你心境不錯,還以為有何收獲。”

她說完又看向崔慕之,“盧姑娘已經醒了,你進去看看她吧,大夫用了針灸之術,說盧姑娘此番的確是受驚過度,大抵是她自小被照顧的極好,沒見過這般打人的暴力場面,一時受不住。”

崔慕之僵站著未動,本來眼下只有他和盧月凝最為熟悉,但他若進去探望盧月凝,仿佛就真坐實了什麽似的,他道:“我已經往國公府送信,讓她哥哥來接她。”

秦纓眼珠兒微轉,似笑非笑道:“此處不是有個哥哥,為何還要費勁去另找一個來?”

“你……”

崔慕之氣的臉都要青了,可盧月凝片刻前當著那般多人,一口一個“慕之哥哥”的叫,他根本無法反駁,而他從前照拂盧月凝慣了,也不明白他此刻為何如此瞻前顧後,常言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經過昨日,他沒有在秦纓面前說這話的底氣。

“我衙門裏尚有公務在身,沒法子在此多留,國公府來人之前,我留下崔陽在此照料,只要人平安無事便可。”

崔慕之僵聲說完,果真將崔陽叫來一番交代,崔陽跟了崔慕之多年,最知道他從前如何關懷盧月凝,眼下見他竟要提前回刑部,有些驚訝道:“世子要回刑部,不正好順路將盧姑娘送回國公府去?”

秦纓唇角噙笑,看戲一般望著他們,崔慕之也未想到崔陽如此沒有眼色,面上一時間紅白交加,繽紛多彩極了,“盧瓚會來接她,等盧瓚來了,你立刻滾回侯府。”

崔慕之目光銳利,語氣更陰惻惻的,直嚇得崔陽縮了縮脖子,他連連應下,又將崔慕之送出廂房,崔慕之走到甬道處,才忽然想起今日來衙門本就是為了過問案子進展,如今謝星闌和秦纓都在,他卻如此狼狽離去?

幾番猶豫,崔慕之終覺難堪,最終還是往衙門大門行去。

崔慕之前腳剛走,李芳蕤便促狹道:“縣主好厲害,差點將崔世子氣個仰倒,我常聽父親說這位崔世子最是清傲才俊,如今別的不說,在私事上卻是牽扯不清。”

秦纓想到崔慕之的臉色,只替陸柔嘉覺得解氣,待崔陽歸來,秦纓便令崔陽進去面見盧月凝。

盧月凝剛剛醒來,心境正是糟糕,等了半晌沒等來崔慕之,卻等來了崔陽,一聽說崔慕之讓盧瓚來接她,自己回了刑部衙門,頓時紅了眼眶,“慕之哥哥這是怎麽了?這是要與我結仇了嗎?回刑部本是與國公府順路,他卻不願送我一程。”

崔陽局促地給崔慕之找借口,但盧月凝哪能聽得進去,她掩面落淚,不知想到什麽,又驚惶地拉著雲竹的手,仿佛如此才能令她心安。

秦纓進門看她時,盧月凝見來人是她,也沒了以禮相待的心思,只抽噎著不語,秦纓打量了她片刻,交代兩句便告了辭。

出來對謝星闌和李芳蕤說,“她沒什麽事了,我們出去說話。”

幾人相攜而出,李芳蕤邊走邊道:“盧姑娘是久病之身,但膽子也太小了,當時我們趕到堂門口也就比縣主慢了三五步,縣主已經將那男人制住了,就這樣她還是被嚇暈了。”

秦纓也覺如此,便道:“剛才我離開之時,她還是心有余悸的模樣,她說她不常出來走動,或許真是沒見過這些覺得害怕吧,雖未看到打人,但當時那位夫人面上有傷,唇角還見了血,看著便令人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