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打死(第2/4頁)

柳氏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從未聽她提過那盧家姑娘……她,她竟抱著這般心思,那眼下如何辦?兇手是誰?誰要害她?”

柳氏本對十年前的舊案所知甚少,但她見過假的李芳蕤屍體,看過好好的姑娘被毀容貌的樣子,昨日文川長公主雅集上,又聽幾位夫人說當年的案子哪般可怖,此刻一想到李芳蕤或許真落在了那窮兇極惡的歹徒手上,她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秦纓繼續問:“那昨日在國公府,芳蕤可提起見過何人?離開國公府之後,她可曾打探過什麽?”

柳氏語聲不穩道:“沒有,她去看了盧家小姐,又跟著國公夫人吃了茶,後來國公夫人非要留我們用膳,我們便用了晚膳才告辭,沒見過誰出現,回來的路上,她只感嘆盧姑娘病中有些可憐,又說她早早沒了母親——”

柳氏不知想到什麽,面色微變,“後來我說她還有父親,只是她父親棄仕從商,還鬧出了許多笑話,已經多年不在世家圈子裏露面,她問我是什麽笑話,我便說了些聽來的,好比盧家二爺養鳥愛花之事,她聽得十分唏噓,後來也沒說別的了。”

秦纓聽得面色微沉,又去看站在旁裏的沁霜,沁霜焦急道:“奴婢想起來了,小姐昨夜回房之後曾問奴婢,說盧國公府有家玉器行她有些印象,奴婢便想起正月裏府中采買翡翠擺件,去的是叫漱玉齋的玉行,當時管家便說,那家玉器行乃是盧國公府所有,還說京中好幾處極有名聲的玉器行其實都是盧國公府的產業。”

秦纓眉尖微蹙,“只問了此事?”

沁霜點頭,“對,只問了此事,而後小姐便沐浴更衣歇下了,今日出門之前也沒問別的,也沒說要去何處,走的時候還說,用不著半日便回來了。”

沁霜的回答不僅沒讓秦纓的面色好看兩分,反而讓她眉頭越皺越緊,李雲旗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問這個是何意?”

秦纓看了眼謝星闌,“前日在衙門,她跟著我們看過部分卷宗,當時她還不知漱玉齋是國公府的玉行,昨日先是見我調查盧國公府的舊事,後來又知道案子卷宗上出現了盧國公府的玉行,她必定是朝漱玉齋去了!”

謝星闌這時道:“我已命人將盧文濤和盧瓚一並帶來,人應馬上就到,稍後先往漱玉齋去,但她多半不在漱玉齋,否則不可能耽誤這樣久,還是要找到盧旭藏在何處。”

一聽“盧旭”二字,李敖豎眉道:“盧旭?你們在找國公府那位二老爺?難道他是當年舊案的真兇?芳蕤未歸,許是在他手上?”

謝星闌道:“眼下還只是推測。”

這回答謹慎,但謝星闌並未否定,便代表他的猜測是對的,李敖咬緊牙關,“盧國公府的二老爺,竟然是十年前的殺人兇徒?這怎可能……”

李敖不敢置信,但想到李芳蕤的安危,便覺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得放過,他立刻道:“雲旗,立刻調集人手,今夜一定要將此人找到,你妹妹若真遭毒手,我——”

李敖語聲嘶啞,柳氏身形也搖搖欲墜,又悲從中來,“盧國公府竟出了個殺人惡徒……如此說來,昨日或許真碰上過……好端端的怎會這樣,前次我們已悲痛過一回,今次還能有驚無險嗎?芳蕤若真出了事,真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秦纓心弦緊繃,眼底愧色分明。

前日她禁不住李芳蕤懇求將其帶去衙門,昨日又答應李芳蕤同往陸府,李芳蕤性子純直,滿腔熱忱,卻並無探案的經驗與手段,而她也未顧得上多想,只以為李芳蕤會聽她的話在府中等消息,短短一日一夜功夫,眼看著要釀成大禍。

秦纓語聲艱澀道:“此事實在怪——”

“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秦纓口中“我”字還未道出,卻忽然被謝星闌打斷。

她驚訝看去,又見謝星闌道:“她本非衙門公差,本不該讓她知道案情,若非如此,她今日也不會獨自行事,事不宜遲,我現在便帶人去漱玉齋找她的蹤跡,若未能將人平安帶回來,我再來府上請罪。”

前次李芳蕤逃家,便是被謝星闌找回來的,柳氏並非忘恩負義之人,此刻紅著眼搖頭,“謝大人也不必如此說,芳蕤的性子我最是知道,她一旦起意便不會輕易放棄,讓她哥哥帶著郡王府的武衛與你們一同去找——”

她又看向李雲旗,“雲旗,把你妹妹帶回來!”

李雲旗應好,又去清點人手,秦纓便又去看謝星闌。

見李敖還要叫自己的貼身副將點神策軍親衛隨行,謝星闌便也朝秦纓看過來,四目相對,他眉目間除了嚴陣以待的沉肅,更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又低聲道:“救人為要,過不在你。”

愧意梗在秦纓心口,她面上也被愁雲籠罩,謝星闌這四字雖未令她展顏,可謝星闌攬過寬慰之行,到底令她眉宇間清朗了幾分,時間緊迫,一切以救人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