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對峙(第2/5頁)

李芳蕤倒吸一口涼氣,謝星闌已命人進來將盧旭搬出去,翊衛們搬得十分粗魯,昏迷不醒的盧旭眉尖輕蹙,盧瓚看著盧旭,面上冷汗淋漓,他不敢想象接下來盧國公府會發生什麽,但他明白,天塌了,盧國公府是真的氣數將盡了。

盧旭被搬走,謝星闌起身,目光如劍一般打量著屋子,又問李芳蕤,“你醒來之後發生了什麽?又是如何將人反傷?”

李芳蕤從驚震中回神,指著長榻道:“醒來之時,我躺在榻上,雙手被布帶綁著,盧旭點了燈,坐在一旁神色古怪地看著我,見我醒了,他還對我笑了一下,又古怪地來摸我的臉,直到這時,我才看出他的意圖。”

“當時我身上還有些氣力不濟,便與他說話周旋,我問他是誰,為何帶我來此,他卻神叨叨的說著什麽‘不能怪他’、‘太像了’的說辭,見我沒有那般恐懼,他更有些暴躁,像很想看我驚恐無措,還問我為何不哭,然後便打了我一巴掌。”

李芳蕤摸了下傷處,疼的一齜牙,又道:“見我還是不夠害怕,他便來扯我的領子,因離得太近,被我找著機會,我一記窩心腳踹了過去!他應是對我用了迷藥,那會兒氣力還是不夠,只將他踹了個踉蹌,他一看我竟然有勁,立刻面露癲狂,撲上來便將雙腿按住,又要來掐我脖頸——”

李芳蕤說著,指著燈燭所在,“剛好那盞燈便放在榻邊上的案幾上,我一邊掙紮一邊去燒布條,雖燒傷了手,卻少了桎梏,他見我解脫雙手,竟然也不害怕,似乎篤定我打不過他,我當時腦袋還發暈,便拿了窗邊的叉竿做武器。”

“他極有力氣,發瘋似的想制住我,我本想先跑出去,可剛跑到正門,他卻從背後揪著我的領子和頭發,將我拖拽了回來,我氣急了便也下了死手,連叉竿都打斷,他卻像不知道疼似的,我第二次被他掐住頸子之時,用折斷的那頭朝他身上刺去。”

見李芳蕤生龍活虎的,眾人早已放下心來,可此刻聽著她的講述,又覺無比揪心,她雖攏好了領子看不出多少傷痕,但可想而知,她身上必定也有不少暗傷。

李雲旗忍不住斥道:“你看看,你便是再會拳腳功夫,遇上不怕死的使陰招的,還是要吃大苦頭,你今日就是僥幸遇到個不會功夫的男人,若他會半點武藝,你便要在此受盡折磨,你……你知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多擔心你!”

李芳蕤也心有余悸,前次是有驚無險,此番是有驚亦有險,但凡那藥力再重些,或者不等她醒來盧旭便行兇,那她真是無力回天。

“對不住哥哥。”李芳蕤先致歉,又看向秦纓和謝星闌,“還有你們,又讓你們操心了。”

秦纓長嘆了口氣,“怪我叫你知道了案情,你今日若出事,我真無顏見你父親母親,幸好你有幾分自保之力,但下一次萬萬不能貿然行事了。”

李芳蕤內疚道:“怎能怪你,你讓我在家裏等消息的,是我坐不住,你放心,我這會兒吃了苦頭,也算長了教訓了,往後一定不再如此。”

李芳蕤性子豪烈,又頗有主意,尋常很不服李敖和柳氏管教,往日裏,也就李雲旗能說得動她,但如今對著秦纓,她卻十分乖覺自省,直看的一旁的李雲旗有些瞠目。

謝星闌命人收集現場物證,又令謝堅去搜盧旭過來時的馬車,半炷香的功夫不到,便從盧旭的馬車上搜出來兩截未燒完的迷香,那迷香加了沉檀,味道極淡,這才令李芳蕤上馬車之時毫無所覺。

將所有物證帶上,一行人趁著夜色出了莊子,回程之時,讓盧旭躺在自己的馬車裏,仍然讓那車夫駕車,車夫嚇得面白如紙,自不敢違逆。

李芳蕤如今既是受害者,亦是人證,一聽要回盧國公府對峙問罪,李芳蕤立刻表示先不回郡王府,要跟著隊伍先去盧國公府,李雲旗見狀,只得令神策軍武衛先快馬回府報信,好令李敖和柳氏放下心來。

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馬車簾絡緊閉,秦纓正檢查李芳蕤身上的各處淤傷,她頸子上被盧旭掐出幾道青紫,肩背上也在撕打之時撞出數處青腫,秦纓身邊並無藥酒,只先替她將肩背上的淤疼處揉散。

李芳蕤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知後覺的生出幾分畏怕委屈來,“我真是沒想到,那盧旭竟會是殺人兇手,十年前他父親和夫人接連過世,他怎會出去殺人呢?手段還那般殘暴,昨日在長公主府上,她們說的我背脊發涼。”

秦纓先將盧旭和於氏如何成婚告知,得知自己和於氏未出閣之前的性情有些相似,李芳蕤這才恍然,“難怪,難怪他在那神叨叨的說什麽很像……”

替她按完了傷處,李芳蕤系好衣襟,白鴛又幫她將半散的發髻重新挽好,秦纓看著她紅腫的臉頰道:“盧旭從前行兇,是喜歡在遇害者活著之時施虐,再加上你與於氏有幾分相似,他更要等你醒來,若非如此,今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