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預審(第3/4頁)

謝堅說至此輕哼一聲,“此外,盧文濤不是說初一那天晚上,他人不在芙蓉巷,而是在自己家中嗎?我們去問了,他妻子說他初一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中,初一那天他的確回家了,卻是早上回去,中午離開的,柳兒巷那幾個小廝也是說他早上出門,中午回來,並在初一下午陪著盧旭離開,說是要去玉行,結果當天晚上半晚上才回來,但第二日一早,他們二人又出了門。”

秦纓立刻道:“只有他二人?還未審盧文濤吧?”

謝堅頷首,“正是,是盧文濤駕車的,沒有車夫,還未來得及審,白日裏查訪完幾處,剛回衙門陛下的旨意便到了,得等公子回來再審。”

秦纓點了點頭,等到了龍翊衛之地,便見李芳蕤和李雲旗在堂內候著,見到秦纓,李芳蕤連忙從堂內迎了出來,“縣主——”

李芳蕤面上紅腫消了大半,此刻精神振奮,顯然是著急將惡徒繩之以法,二人相攜進門,李雲旗道:“芳蕤正說你快來了,你果然便到了。”

秦纓道:“聽聞郡王入宮面聖了。”

李雲旗眉眼間沁著幾分寒意,“此番盧旭將歹心動到了芳蕤身上,父親無論如何忍不下這口氣,盧國公想來也不會善罷甘休,既如此,便讓陛下做個明斷。”

李芳蕤這時問謝堅,“盧旭在牢裏如何了?”

謝堅便道:“姑娘放心,死不了,只是受些罪,適才去看之時,這位國公府二老爺已經快要受不住了,倒是那位管家很沉得住氣,至於其他人則都有些惶恐。”

秦纓問道:“如今抓回來多少人?”

“攏共有十六個,國公府伺候過盧旭的也都帶回來了,但他們之中伺候盧旭最久的也才七年,沒有貞元十年便在盧旭身邊的,小人估摸著查問不出什麽來。”

聽著這話,李芳蕤擰眉道:“這可怎麽是好,若是沒辦法定十年前之罪,那豈非讓他逃了好大的罪過?”

秦纓沉聲道:“等謝欽使。”

直到夜幕初臨,金吾衛四處亮起燈火之時,謝星闌才從宮中歸來,他進衙門便得知秦纓來了,腳下步伐更快,等在偏堂見到幾人,開口便道:“陛下已經得知案情,令龍翊衛速速查辦,給郡王府一個交代,若是有誤,便還國公府一個清白。”

李芳蕤憤然道:“他們哪有清白?!”

謝星闌又去秦纓,“都知道了?”

秦纓點頭,“謝堅都說了,既然問出盧文濤在撒謊,可要去審他?我想了想,舊案尋不出線索,不妨從趙鐮之死入手,趙鐮的死已有線索,若令他們從實交代,那殺死趙鐮的動機便是突破口之一,若盧文濤能交代他知道的真相,對舊案必有幫助。”

謝堅不解道:“可是縣主,眼下舊案並無證據,只審他可有用?”

秦纓篤定道,“尋常查案是從物到人,證據為重,但眼下已經有人證在手,便可從人到物,重人證,是為預審①,盧文濤當年那般快便跟了盧旭,這些年又寸步不離,盧炴不可能不告訴他為何令他跟著盧旭,更有甚者,盧文濤做為盧炴最親信之人,多半還幫著善後,若能用些法子令他交代,比我們大海撈針來的快,當然,前提是令他交代實情。”

謝堅不由道:“用刑?”

秦纓搖頭,“刑訊容易屈打成招,如此預審就變味兒了。”

謝堅本想說刑訊是金吾衛常用的法子,可對著秦纓那雙清冽如許的眸子,他竟開不了口,他悻悻地抓了抓腦袋,又去看謝星闌。

謝星闌這時道:“盧文濤雖是城府頗深,但他有妻有子,並非非窮兇極惡、毫無牽掛之人,先去審問看看。”

他說完看向秦纓三人,“地牢內頗為雜亂,你們還是在此等消息。”

秦纓正要開口,李芳蕤先道:“謝大人,我們來便是想看看能審出什麽,便讓我們去瞧瞧吧,我們保證不妨礙你們。”

謝星闌便看向秦纓,見她欲言又止,擺明了也想跟去,略一猶豫點了頭。

一行人離開偏堂往金吾衛大牢去,此刻夜色已深,謝堅打著火把行在前,其他人跟著進入黑黢黢的甬道,剛走了沒幾步,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甬道深處傳了出來。

秦纓眉頭微皺,“這是怎麽了?”

謝堅在前道:“是韓歧,他早前辦的那件貪腐案,有幾人這兩日才押送回京,眼下正審呢,因貪得不少,都是硬骨頭,這會兒多半在用刑。”

聽是大貪官,秦纓便將心底那點不適壓了下去,謝堅帶著幾人走到關押盧家眾人的那條甬道,隔著木柵欄,秦纓看到了包括馬車車夫在內的所有盧家仆從,而盧文濤和盧旭,都被單獨關押在另外兩處。

為了不礙審訊,謝星闌帶著秦纓和李芳蕤兄妹到了審問室的隔間中,等了片刻,一墻之隔傳來了鐵鏈觸地之聲,很快,謝堅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