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入宮(第2/3頁)

秦纓眼瞳微動,“明日去這越州巷看看。”

白鴛不解,“您要去做什麽?”

秦纓道:“如今太不了解那幾處州府的民俗習性,若能多與當地人打打交道,或許能給我些許頭緒。”

白鴛撇撇嘴,“今日瞧崔世子還算有禮數,他往日可不是這樣對您,真是三十日河東三十日河西,依奴婢看,這案子若是謝大人的案子,縣主可盡心,但既然是崔世子的案子,縣主何必為了幫他如此耗費心力——”

秦纓將文卷一收,忍不住在白鴛額頭輕點了一下,“你呀,我這哪是為了幫他,你沒見都死了八個衙差了?”

白鴛摸了摸額頭,不甘心地道:“您為他們伸張正義自然極好,但案子破了,功勞可不是您一人的,大頭還是得落在崔世子身上。”

秦纓將文卷翻到了“馬腹”畫像那頁,無奈道:“那能如何,你家縣主又不能入朝為官,也沒法子去爭功奪利啊。”

白鴛憤憤不平,秦纓卻忽然揚眉,“不過你說得對,謝星闌竟知這馬腹在嶺南被視為圖騰,而他生於江州,又去楚州辦過案子,若此案他來查辦倒便宜許多。”

白鴛忙不叠附和,卻也知此念不過是她們一廂情願,眾衙門各司其職,沒得平白搶他人差事的說法。

回臨川侯府時正值夜幕初臨,秦纓陪秦璋用完晚膳便回了清梧院,白鴛多點了幾盞明燈,秦纓就著燈火又看起了白日的案卷記錄,看了片刻,秦纓又帶著白鴛去秦璋書房,很快翻出了幾本嶺南風物遊記來,將幾本書帶回寢房,直看到四更天才歇下。

翌日一早,秦纓用早膳時便說要去越州巷,秦璋聞言道:“怪道昨夜尋遊記,越州那一帶如今已經富庶許多,古時曾稱百越,當時更為蠻荒,如今的嶺南是從前的南越,越州地處嶺南最北,又連著北面的渝州等地,除了越州巷,東市有幾家南越酒樓,亦是嶺南人開著,你若是想知道嶺南風味,可去一逛。”

秦纓聽完連忙應是,待用完早膳,秦纓帶著一把折扇,乘馬車直奔越州巷。

說是越州巷,到了地方,秦纓才見是兩條寬闊縱街並著三五條橫巷,期間酒肆茶坊鱗次櫛比,茶行、玉行、綢緞莊、古玩店亦是不勝數,秦纓吩咐沈珞在街口停下馬車,又帶著二人步行入街市閑逛,沒走幾步,便聽此處招攬客人的夥計口音殊異,而他們大多膚色較深,身形瘦削,或高或矮雖有不同,但只憑話音樣貌,便能猜出籍地何在。

今日天氣晴朗,金烏高懸,秦纓邊走邊把玩著折扇,逛了個把時辰,眼見天色不早,秦纓又帶著沈珞和白鴛進了此處最大的酒樓,時值正午,三人正好用午膳,秦纓選了臨窗坐席,又點了招牌菜肴,等菜的功夫,又“嘩”地一聲打開了折扇。

那折扇上畫著一只五彩的馬腹畫像,又題了幾句吉祥詩文,直看的近處一個倒茶水的夥計頻頻側目,秦纓微微彎唇,“可是我這折扇十分別致?”

夥計賠笑道:“貴人的扇子,自然精貴。”

他一臉的欲言又止,卻又不敢明說,秦纓又道:“是今年正月十五上元節在燈市上買的,瞧著與其他扇面不同,很是新奇——”

秦纓邊說邊把玩著扇子,那夥計見她和顏悅色極好說話,實在忍不住,便道:“貴人莫不是被人騙了?這古獸乃是惡獸,可不是什麽納福避禍之物。”

秦纓輕咦一聲,“此言何意?”

夥計放下茶壺,正經道:“貴人有所不知,此獸名為馬腹,乃是古時惡獸之一,傳聞殘暴又有靈智,是專門以撲殺活人為樂的,在小人老家,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老家在何處?”

“在越州東南的一處山野縣城裏……”

秦纓好似來了興致,“那你如何來了京城?”

這酒樓上菜頗慢,夥計見秦纓等得無趣,便也樂得多說,待交代完上京的前因後果,便看著秦纓的折扇道:“在小人的老家,這馬腹不僅是惡獸,還曾是一些山裏人的部族神獸,那些山裏人粗蠻暴戾,極不講理,早年遇到天災年份,山中無獵物與稼果,他們還會到山外的村子裏搶奪存糧,他們信此惡獸,崇尚武力不講人情,在我們那裏,若見到誰身上帶著有馬腹紋樣的物品,是不敢讓他們來鋪子裏做工的。”

秦纓微微蹙眉,“難道每個山裏人都是如此?”

夥計聳聳肩,“那也不是,但大部分山人未經教化,野蠻的緊,萬一惹出事端來,他們一跑了之,倒是害了主顧,不過後來他們出山林的人越來越多,都學奸了,不輕易暴露身份,看著倒也與其他人無異樣,因此在我們那邊,就更見不到這些東西了。”

秦纓面露恍然,“如今大周河清海晏,越州與嶺南也不復從前那般荒蠻,他們想走出山林也實屬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