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動機(第2/4頁)

這時,謝星闌在她身邊傾身,“不像杯子,如此弧度,更像瓶身,我房中有一鼓腹圓足的天藍釉刻花鵝頸瓶,你看看是否相似?”

秦纓回想清晏軒擺設,很快恍然,“不錯,眼下拼接的,便似那瓶肚的下半部!”

李芳蕤聽得不解,“可不管是瓶子還是杯盞,和放火又有何關系?莫不是瓶子裏裝了硝石和松油?”

秦纓緩緩搖頭,又仔細比了比拼出的弧度,“若真如我所想那般,瓶子也可放火,只是眼下我要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琉璃瓶。”

她看向謝堅幾個,“還有多少沒有清理?”

謝堅指了指腳邊的瓦礫堆,“還有一半——”

秦纓挽了挽袖子,“我來幫忙。”

秦纓剛要起身往前去,謝星闌沉聲道:“讓他們找吧,你昨日才被紮了手。”

秦纓轉身,便見謝星闌表情嚴肅,一旁謝堅也跟著道:“是啊縣主,讓小人們找便好,我們皮糙肉厚,這裏頭尖銳之物也傷不了我們,您就只管分辨哪些有用哪些無用便是。”

謝星闌眉眼肅然,瞳底卻被燈火映得流光溢彩,四目相對間,秦纓指尖動了動,去摩挲無名指上的破口,竹刺已被挑出,此刻一觸,漫出一絲麻麻的痛,秦纓移開目光,只得點頭應好。

這時河堤上傳來腳步聲,眾人回頭看去,便見竟是謝星卓出了府,一見謝星闌便道:“四哥,我父親今日過府祭拜堂祖,他想見一見你,你回來這兩日他身上有些不適,今日好些了,多年未見,他十分掛念你。”

本該謝星闌這個晚輩去拜見長輩,但因兩家並不親厚,五老爺殘疾多年也不喜見人,謝星闌便懶得虛情假意,但此刻謝星卓來請,他自不好推拒。

謝星闌看向秦纓,秦纓忙道:“你且去吧,我和芳蕤守在此便是。”

謝星闌點頭,“我去去就來。”

他快步走上大路,謝詠也一並跟了上去,沒多時二人便入了東府後門。

謝堅帶著其他人繼續在磚石瓦礫之間翻找,兩盞茶的功夫後,又翻出數片,秦纓與李芳蕤就著河水清洗一番,果真又發現了同一琉璃瓶的,秦纓道:“此物靠窗,應是向後坍塌到了火場外圍,昨夜他們清理之時,也是從北面開始,正好將琉璃瓶的碎片都清理了出來,難怪整日都未在火場中發現殘片。”

說至此,秦纓眉尖微皺,“不對,不像鵝頸瓶——”

李芳蕤蹙眉,“當真?”

秦纓比劃這兩塊殘片道:“瓶腹相似,鵝頸瓶瓶頸收的更細,但你看,這件琉璃瓶身與瓶頸線條則頗為流暢,這樣的琉璃瓶……”

秦纓眉頭緊皺,一時想不出是做何用處,這時,謝堅又遞上來兩片,“縣主,這好似也是這瓶子上的。”

秦纓拿著殘片比劃來去,便見果真能拼接上,而隨著找到的殘片越來越多,瓶身亦愈發有了雛形,秦纓眉頭幾皺道:“這瓶型,我怎麽看著眼熟——”

李芳蕤看不出所以然來,“就像我們府中插花的瓷瓶嘛。”

秦纓微微搖頭,一錯不錯地盯著地上的殘片,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現,“我知道了——”

……

謝星闌剛到靈堂,便見院子裏哭聲幽咽,一個身形瘦削的褐袍男子坐在木制輪椅上,正在和謝正襄說著什麽,見他出現,男子立刻朝他看了過來。

男子正是謝氏五老爺謝正彥,他十年前落了殘疾,多年來一直臥病在床,如今身形佝僂,面頰凹陷,分明比謝正襄年輕,可看上去,卻好像他才是兄長一樣。

“五叔——”

謝星闌喚了一聲,待走到跟前,便見謝正彥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開口時頗為氣虛,“聽說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謝星闌定聲道:“五叔身體有何不適?”

謝正彥苦笑一聲,“老毛病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聽說你在查菡兒院子著火的事?可查出什麽來了?”

謝星闌道:“還未確定兇手。”

謝正彥嘆了口氣,“三哥府裏真是多事之秋,老太爺喪事還未辦完,又生了這等事端,幸而菡兒無事,否則真是難以收場。”

謝正襄眉毛挑了挑,“菡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害她,那便讓星闌查一查,或許只是意外呢?”

謝正彥還未說話,謝正襄又道:“你身體不好,如今夜裏秋涼,還是早些回去養著吧,若是需要幫忙,我讓星卓來便是。”

謝正彥看了一眼站在謝星闌身邊的謝星卓,點點頭,“也好,幸好我們府裏還有個卓兒,否則還真是滿府上下都無用。”

謝正襄牽唇,“星卓是爭氣,不過我早就和你說過,男子習武是好事,但走從軍之路,到底比不上科舉入仕,眼看著麒兒高中指日可待,到時候還能幫星卓這個哥哥一把,但他從軍,那和文臣便不是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