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冥頑(第3/4頁)

秦纓意外,“未央池?”

阿素點頭,“是,當時傍晚時分,公主像憋狠了,說想回南詔,要去找兩位殿下,雖不知到底說了什麽,但多半是吵架了,公主當時氣沖沖出來,眼睛都是紅的,回來後,晚上連覺也睡不著,第二日,又去了未央池,也不知說了什麽,還是不甚愉快,第三日公主再去了一次,皆是一日比一日不快。”

聽戲文那日秦纓也在,後來還與阿依月生了爭執,阿依月口口聲聲想回南詔,她彼時便想到她意已絕,不會留在大周。

等等,戲文……

秦纓心底一動,忙問:“是不是她想回南詔,而你們殿下不願她回去?”

那戲文講的是男女相愛卻不能相守,後雙雙殉情,若阿依月是聽了戲文引得心境大亂,那會否是與蒙禮有關?

阿素搖頭,“我不知道,殿下們與公主說話,總會屏退左右,且、且我便是知道,那些話也不能告訴縣主。”

她如此更顯真切,秦纓道:“我明白你的立場,絕不逼你,若非阿月死的不明不白,我也不找你問這些,免得連累你。”

她又快速問:“那除了去未央池,這幾日阿依月都見過什麽人?”

阿素松了口氣,亦對秦纓多了兩分信任,仔細回憶道:“宮裏太後和各位娘娘都見過,見得最多的便是五殿下,他幾乎日日都來,公主看他熱絡,便也與他說說話,夜宴前日五殿下還來過。”

秦纓忙問:“說了什麽?”

阿素回憶道:“五殿下給公主帶了幾本話本,都是公主沒看過的,但公主興致缺缺,只在暖閣與五殿下坐了片刻……”

說至此,阿素看向空落落的暖閣坐榻,倏地哽咽起來,“那日公主就坐在那裏,五殿下走後,她好似失了魂兒一般。直至晚膳時分,才恢復了幾分生氣,像想通了什麽似的,我本以為,她是不生兩位殿下的氣了,可沒想到,第二日公主便……”

阿素抹了一把眼角,“怎麽也想不到公主會出事,公主自小打獵習武,南詔的男子都不是她對手,這宮裏都是嬌生慣養的貴主,又有誰能要公主性命?那位崔大人與公主也無冤無仇,公主應該聽王爺的話,她不該來大周的,真的不該來。”

秦纓疑惑道,“阿月的父親不想讓她來大周?”

“不錯,為此公主還與王爺大吵過兩架,王爺寵愛公主,公主又是個執拗剛烈的性子,她想做的事誰也沒法阻止,國君都不能,王爺沒法子,只好讓她來了。”

“那便意味著,並未說讓她留在大周了?”

阿素遲疑一瞬,“王爺自然是舍不得公主的,是公主心心念念想見識大周風物,大抵是學了太多周人的詩賦,心懷憧憬,啟程之時,連國君都沒說要聯姻,後來到了京城是公主自己想留下,但不知怎麽又變了心思,公主的心意我們也捉摸不透。”

秦纓心底古怪更甚,“既然一開始沒有聯姻的打算,阿月只是因大周風物,便忽然想留在異鄉成為皇妃?”

阿素眼神閃了閃,垂下腦袋道:“公主的心思我們也不明白,除了侍候公主,別的我們什麽都不知。”

阿素自然不可能知無不言,秦纓上下打量她一番,“你伺候阿月多少年了?”

阿素擡頭,“兩年。”

秦纓意外,“才兩年?”

二人說了太久,阿素怯怯地看向窗戶,“有年歲更長的侍婢,只是此番未來,縣主,我得回去了,我說的已經夠多了……”

秦纓心底疑問太多,但也不願讓阿素受罰,自是應好。

二人出上房,阿素招呼一聲,帶著南詔侍從魚貫離去,謝星闌則與一個內侍站在檐下,此刻他令內侍退下,上前問:“如何?”

秦纓凝重道:“說南詔一開始並無聯姻之意,連阿月跟來,也是她自己想來大周,說她學了太多周人詩文,十分向往大周,此外,這一次跟著阿月來的,不是伺候她多年的侍婢,那些年長的,都被留在了南詔。”

謝星闌訝然:“只因詩文向往,便能離開父母故國,離開中意之人,這絕無可能,阿依月雖不算城府萬鈞,但絕不可能如此天真草率,而侍婢……按理如此遠行,應該帶最親信,最周到的侍女才是。”

替罪困局未解,又一謎團盤桓在二人心頭,秦纓甚至隱隱覺得,阿依月來大周的緣故,極有可能與這命案關系重大,但此刻線索紛雜,她根本理不出頭緒。

她又道:“侍女還說她在內宮憋悶,在你回城那日,忽然便不願留在大周了,還回未央池數次,與施羅蒙禮二人鬧得很不愉快,且每日都要去未央池一次,一次比一次不高興,除了施羅與蒙禮,這幾日見得多的只有五殿下。”

謝星闌擰了擰眉峰:“適才問了內侍,內侍也說這幾日阿依月常站在廊下發怔,情緒看著極差,而五殿下每日都要來,夜宴前日也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