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毒性(第3/6頁)

秦纓自相信謝星闌,便點頭應了。

謝星闌吩咐謝堅,“安置在北苑,盡心照顧。”

謝堅應好,又道:“時辰已晚,我帶老伯去用晚膳,老伯也好早些歇下。”

蘇鐮應是,待行了禮,屋內幾人盡數告退。

他們一走,秦纓表情沉重起來,“別的不說,蘇太醫對這藥方頗為緊張,回老家之後,又時時處在恐懼愧疚之中,實在古怪,而他亡故之前,有人追去了他老家,這二人又會是誰?他們說了什麽讓蘇太醫病情急轉直下?”

秦纓又拿出藥方,“我得去找柔嘉仔細看看。”

謝星闌道:“你們府裏人可曾提過當年之事?”

秦纓搖頭,“我父親多年來惦念母親,這是不能提的禁忌,當年一起去豐州的人不多,如今還在府裏的,應該就只有廣叔和一二老仆,我若細問廣叔,便等於問我父親,若非必要,我還是不願惹他傷心的。”

謝星闌道:“倘若藥方有問題,應是很易看出。”

秦纓頷首,朝窗外看了一眼,見夜幕已至,便道:“今天時辰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去找柔嘉。”頓了頓,又看向謝星闌,“多謝你費心找來人證。”

謝星闌眉眼微深,“如何謝?”

秦纓一愣,看他,“你想如何謝?”

謝星闌唇角牽了牽,轉了話頭道:“這兩日我們查了段柘回京見過的那批人,人數眾多,眼下尚難確定到底與誰有關,不過,也有個好消息。”

秦纓眼也不眨,謝星闌道:“當初逃走的另一個江原隨從,被我們找到了。”

秦纓一喜,“果真?在何處找到的?”

謝星闌道:“在蒲州,人已經在路上,三四日之後便可抵京,有了此人,或許能審出更多細節——”

秦纓點頭,“那便是最好了,眼看著快過年了,陛下想必著急。”

謝星闌擡了擡下頜,令她落座,又道:“陛下更急西北的雪災,正派人去西北震災,南下禁毒的欽差也定了——”

秦纓忙問:“誰去?”

“兵部員外郎趙乾志,他曾在連州任參軍,對西南一帶還算熟悉,陛下給了他調兵令牌和諭旨,當地官府和衙門都會盡力配合。”

說起兵部,謝星闌眼神微暗道:“今日崔慕之怎會去戒毒院?”

秦纓遲疑一瞬,“今日臘八,說是他們府上設宴,要請我與父親過府,他們此前為了答謝我,曾登門拜訪,不過那日我碰巧沒在。”

稍稍一頓,秦纓又道:“我是不打算去的,戒毒院正忙著,汪太醫才找出了治毒之法,沒什麽比這個更重要,在那位趙大人南下之時,也要將治毒戒毒的法子一並帶去西南才好,當地也要設戒毒之處,毒癮不除,坊間毒膏極難斷絕。”

謝星闌緩緩頷首,見秦纓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袖袋,便道:“擔心你母親的事真有內情?”

秦纓抿了抿唇,“不知怎麽,我感覺不太好,前次母親忌日,父親在母親墓前說了許久的話,現在想來,我似乎從他面上看出了幾分愧責。”

說至此,秦纓嘆氣,“只希望是我多想了。”

見天色不早,她站起身來,“我還是早些回去,崔慕之說長清侯去接父親了,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去——”

謝星闌跟著起身,二人前後出門去,他望著秦纓側顏道:“蘇鐮就留在我府裏,此事即便真有內情,你也不必擔心,我同你一起追查便是。”

秦纓步履微緩,“好。”

謝星闌也走得慢了些,默了默,又忍不住道:“長清侯府除了謝你當日相助之恩,可還有別的請求?”

秦纓聞言頓足,轉身道:“問這個做什麽?”

廊下風燈高懸,謝星闌的側臉隱在一片昏黃之中,他眼瞳烏黑,深不可測,開口時語氣卻十分柔和,“他們如此熱絡,不似只為了致謝。”

他語氣太好,似只是隨口問問,秦纓仔細看了看他,回身時眼神暗淡了些,“便如你此前說的,他們多半有誤會,以為我還似從前一般。”

謝星闌緊緊望著她,“那你……”

秦纓頭也不回,“我懶得掛心。”

見她大步往門口去,謝星闌自跟上去相送,路上寒風凜冽,直等到了臨川侯府門前,秦纓才跳下馬車道:“我明日去找芳蕤細細問問,若有了進展,再去與你說,此事只有你們知我們知。”

謝星闌自欣然應好。

待秦纓進了侯府大門,謝星闌吩咐謝堅,“去查一查蘇應勤當年如何進的太醫院,平日裏與哪位主子走得近。”

謝堅應是,又輕聲道:“公子,那崔慕之圖謀分明,縣主她會不會——”

謝星闌攥緊了韁繩,不敢有答案。

回府時已近二更,謝星闌默不作聲地去書房,待看完了公文,更衣洗漱後躺在床榻之上時,已經是三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