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細作

宣平郡王一家三年前才回京, 因此,李芳蕤的閨中密友也不多,陸柔嘉到了沒多久, 蕭馥蘭與趙雨眠又到了,五人在一處說話, 少不得要提起定北侯府之事。

趙雨眠驚嘆道:“你更想不到那死的人是誰,竟是那位謝大人當年歸鄉所乘商船上的船工,按理此人當年應該登船, 而後也死於船難的,可他當年竟被旁人頂替了, 十多年過去了, 她又回了京城, 還被定北侯府之人殺死, 你說奇不奇怪?!”

趙雨眠與蕭馥蘭並不知秦纓與謝星闌之事,只當做京中奇聞說給李芳蕤聽,李芳蕤一驚, 忙看向秦纓,見秦纓並未駁斥,便知趙雨眠所言不假。

李芳蕤愕然道:“難道說, 當年謝家的船難, 不是意外?是有人搗鬼?”

趙雨眠搖頭,“這便不知了, 謝星闌自己領著龍翊衛在查,誰也不知進展如何, 但昨日早朝既已稟明, 那大家便都知道了,如今各家都在議論呢。”

李芳蕤忍不住道:“總不至於, 是與定北侯府有關吧?那人真是定北侯府之人殺死?殺人的原由呢?”

蕭馥蘭搖頭,“這些哪裏知曉,反正杜子勉和北府軍的軍將被抓了。”

李芳蕤眨了眨眼,擠出一絲笑,“那只有等過些日子,看看金吾衛能否查明白了。”

陸柔嘉便道:“今日來為芳蕤添妝,不說朝堂上的事,去看看芳蕤的嫁衣吧,剛才我看了,好生華美……”

趙雨眠二人來了興致,先往臥房而去,李芳蕤落後一步,問秦纓,“你怎沒提?”

秦纓嘆氣,“此事復雜,眼下我也說不清到底怎麽回事,也不想擾了你的興致。”

說至此,秦纓又看向陸柔嘉,“杜子勤這兩日可去見你了?”

陸柔嘉輕聲道:“昨日傍晚來過,說她母親做下的事瞞不住了,他父親大怒,與她母親大吵一架後,將她母親禁足了,他如今束手無策,還覺得他父親瞞了他什麽。”

秦纓抿了抿唇,只能道:“不管他父親母親如何,事情與他無關。”

陸柔嘉正生疑竇,得了秦纓此言,倒也算吃了一顆定心丸,見李芳蕤也聽得眉頭緊擰,便與秦纓對視一眼,她二人面色一振,拉著李芳蕤去看嫁衣。

看了嫁衣,蕭馥蘭二人自是交口稱贊,趙雨眠更打趣道:“方大人也不知積了幾輩子的福氣,剛聽聞你要嫁與他,我還以為是在玩笑。”

李芳蕤輕哼,“方君然只是出身不高,但他可不比你們哥哥們差,不許說他的不是。”

趙雨眠掩唇大笑,“看到沒有,還沒嫁過去,已經開始護著夫君了。”

蕭馥蘭也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全天下男子,就方大人最好。”

李芳蕤到底被鬧個臉紅,秦纓與陸柔嘉也失笑不已,這時趙雨眠道:“不過看得出,方大人也極看重這婚事,聽說上元節之前,便也開始在城外設粥棚,災民去領粥之時,管事便說,這是主家施的喜粥,為了給主子納福,聽說他們的粥裏,還加了什麽紅棗蓮子,啊,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早生貴子之意?方大人也太著急了吧!”

李芳蕤面紅似血,擡手便要去撓趙雨眠癢癢,“他不過是圖個喜慶吉祥罷了,你個親事都未定的小妮子,也敢說這些?!”

趙雨眠邊笑邊躲,其他幾人也頓時笑作一團。

在郡王府留至傍晚時分,又與李芳蕤說定,初一那日早早到郡王府赴婚宴後,秦纓方才提了告辭。

歸府之時已是暮色初臨,秦纓至經室見秦璋,剛一進門,便見秦璋臉色發沉。

她忙上前問道:“爹爹,出了何事?”

秦璋問道:“你昨日怎未提起早朝上的事?謝星闌父母的船難,當真是有人刻意而為?”

秦璋這幾日未看邸報,到了今日,才知謝星闌與定北侯府之事,秦纓上前在他身邊落座,嘆道:“此事尚未查清,女兒也不好多說什麽。”

秦璋道:“你前次問昭文館之事,後來又問起定北侯府,可是為了謝星闌?”

秦纓心頭一跳,鎮定道:“正是……”

見秦璋已有洞察,秦纓幹脆道:“女兒此前提過,說女兒也有助他之時,便是說的此事,其實早在我們一同南下,船行江上之後,他便記起了當年船難的些許細節,說與女兒聽後,女兒當時便有了懷疑,回京後他派人探查,查了月余,才找到這個叫侯波的,他當真是在當年跑船之前,被人花重金買了官文。”

秦璋眉頭擰起,“有人買了他的船工官文,然後冒充他上了船?”

秦纓點頭,“當年船難之後,他死裏逃生,重病數日,許多細節都忘記了,當年雖有懷疑,但那時他族叔已幫著調查過一次,後來回京之後,他處境不佳,又未發現疑點,便也擱置了此事,直到行船南下了一回,方才舊事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