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輕薄(第2/3頁)
鹿鳴珂搬出去,她可以放心睡覺了。
想到赤丹神珠還在他手裏,羽徽若這覺又睡不下去了。鹿鳴珂不在眼皮子底下,意味著赤丹神珠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保險起見,還是早點想辦法,把赤丹神珠拿回來。
這夜,羽徽若一時想著赤丹神珠,一時又想著鹿鳴珂,沒怎麽合眼。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她匆匆起床洗漱,用過早膳,去了演武場,在一群新入門的弟子中找到鹿鳴珂,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回肚子裏。
明德院講究文武兼修,新入門的弟子空有靈根,沒有基礎,修煉方面暫時以鍛體為主,兼教些入門劍法,下午則主修禮樂詩書。
倒不是要把他們培養成才,識文斷字,修身養性,陶冶情操,為的是將來有更好的悟性去學七曜閣那些高深的道法。試想一下,如果連功法典籍都看不明白,如何能化為己用,修成大道?
羽徽若做帝姬時,淩秋霜為她請的夫子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琴棋書畫輪番熏陶下來,不說技藝精湛,勉強應付沒問題。饒是如此,一天下來,浪費在上面的精力和時間,也足夠她灰頭土臉。
她回去後洗了個熱水澡,又約著雲嘯風,去了趟食肆,飽食一頓祭了自己的五臟廟。
回到明德院,已是三更半夜。夜空懸月,樹影婆娑。
羽徽若尚無睡意,掐指一算:“這個時候,鹿鳴珂該去練劍了。”
“殿下總惦記著他做什麽。”
雲嘯風席間小酌了三兩杯,臉頰潮紅,吐息間泛著淡淡的酒氣。他的語氣跟那樹上沒成熟的青梅似的,酸得羽徽若牙都快掉了。
“我問你,你跟鹿鳴珂,誰更厲害?”
“那自然是……”雲嘯風話說到一半,忽然記起當初鹿鳴珂那驚鴻一瞥的身法。擱在以前,誰更厲害那是毫無疑問,他怎麽可能會輸給這麽個廢物,現在雲嘯風滿腦子都是鹿鳴珂那漂亮的身法,滿腔的自信都成了猶疑。
他不想承認,不得不承認,拼盡全力的打,他未必能在鹿鳴珂那裏討到好處。
他這個反應,不用明說,羽徽若已然知曉答案。她又問:“要是我們兩個打他一個,如何?”
“或可一戰。”
在實力方面,雲嘯風一向坦蕩,能打就是能打,打不過便是技不如人,找亂七八糟的借口,那是懦夫所為。他的或可一戰,實打實的,不摻水。羽徽若心裏有了底,那就是有希望。
“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他。”羽徽若做了個決定。
鹿鳴珂練劍的地點並不固定,此人生性多疑,狡兔三窟,沒什麽意外。羽徽若和雲嘯風撲了個空,兩人合計一番,改了主意,去他屋中守株待兔。
羽徽若聽說那間空出來的屋子,是魯師兄特意叫人騰出來的柴房。
叫人住柴房,真是損得很呐。
柴房沒上鎖,門一推就開了,清冷的月色流瀉而入,照出屋裏的擺設。桌椅和床都是從市集上淘來的,漆都掉了,地面打掃得幹幹凈凈,整體雖破落寒磣,還算整潔。
夜裏風大,雲嘯風回身把門合上,剛要點燈,一陣腳步聲自屋外響起。
鹿鳴珂回來了。
兩人極有默契的同時屏住了呼吸。
屋裏有人,這是鹿鳴珂的第一反應。
出門前,他曾摘下一片翠葉,夾在門縫間。
少年緊握著手中長劍,踏過飄落在台階上的翠葉,掌風拂開屋門,長劍如劃過長空的一道流星,毫不留情地刺向屋內。
強大的劍氣籠罩著整間柴房。
屋中一前一後掠出兩道人影。
長劍飛回鹿鳴珂手中,那比不上任何名劍的凡鐵,落在他手中,成了所向披靡的利器,鋒利的劍刃挑向右側人影。
滿目的月色都似被切碎,劍光如雪,撲面而來,晃眼得厲害,羽徽若擡起右手,叮當一聲脆響,腕間用來鎖住女身的鐲子與劍尖相撞,斷成兩截。
沒了法器的禁錮,她的長發盡數散落身後,平坦的身體變回前凸後翹的玲瓏身段。
羽徽若愣了愣,尚不及反應,立在鹿鳴珂左側的雲嘯風雙手握成拳頭,以一套淩厲的拳法攻向鹿鳴珂。
鹿鳴珂手中的劍換了個方向,改成左手握劍,專心對付難纏的雲嘯風。
他左手用劍,與右手用劍,竟毫無差別。羽徽若震驚之余,意識到他右手失了利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穿過劍氣,逼到鹿鳴珂的面前,袖中藏著的明玉刀直襲鹿鳴珂要害。
鹿鳴珂絲毫不見慌張,右手靈活如蛇,徒手握住她的刀刃,指尖用力,夾雜著磅礴的靈力,將明玉刀震脫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