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示好(第2/3頁)
月下,祝炎在等她。青年搖著腦袋,故作惱怒:“丫頭,我的老底都被你給掀光了。”
“祝哥哥為人大度,不會生氣的,對不對?”白漪漪露出貝齒,笑得乖巧。
“你就不怕他們和好?”
“祝哥哥本事這麽大,一定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和好的。”
“挺美的一張臉,怎的心腸如此毒辣。”祝炎曲起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下不為例。”
“嗯。”白漪漪晃了晃裙角。
祝炎想到什麽,警告道:“小姑娘滿口謊言,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白漪漪一臉無辜。
“明明是我親自下九幽,將你的魂魄一片片拼回來的,你卻說是扶光君復活了你,你這樣,真是寒了我的心。”
“這件事,不論羽徽若怎麽想,我心知肚明不就夠了嗎?”白漪漪扯住他的袖擺,仰起臉頰,“我會一輩子記得祝哥哥的恩情,把祝哥哥放在心尖上,死也不忘。”
祝炎目光薄涼,並未搭話。
“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扶光君?”
“難道你要用這張死人臉去見他?”祝炎捏了捏她的臉頰。
剛復活的女孩,美得略顯蒼白,脖子上的淤痕,終歸還是很礙眼。白漪漪面色一變,扁扁嘴:“那我先不見他了。”
*
過些日子帝姬就要出發幽都和親,先前值守的宮女都被羽徽若打發去了各處,除了白梨,她不預備帶其他宮女入幽都。
粉桃擔心羽徽若無人侍候,早早起了,來到殿前。
本該負責守衛帝姬寢殿的侍衛睡倒一地,粉桃大吃一驚,顧不上他們,急急忙忙推開寢殿的門,一眼就看到羽徽若坐在冰涼的台階上。
鮫紗織出的垂簾,被窗隙吹進來的風高高揚起,如山間薄霧湧動,羽徽若的身影在那“霧靄”間若隱若現。
看到羽徽若完好無損,只是神色癡呆,粉桃狠狠松了口氣。她走到羽徽若跟前半蹲下,剛握住羽徽若的手,就被她渾身的冰涼氣息驚住了:“帝姬,您的手怎的這樣涼,您是在這裏坐了一夜沒睡嗎?”
羽徽若一動不動,似乎已魂遊天外。
粉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帝姬,您何苦這樣糟蹋自己,這三年來,您試了那麽多藥,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您再不心疼自己,這身子遲早要毀了。”
她哭得那般傷心,聲音洪亮,喉中一哽一哽的,似要替羽徽若將她的委屈都哭幹凈。
羽徽若的眼珠子終於轉動了一下,她伸出手,為粉桃拭掉眼角的淚。
粉桃停止了嚎啕大哭,淚眼婆娑地望她。
羽徽若許久沒有開口說話,聲音嘶啞地說:“我以為我只做錯了一件事,並且想辦法彌補,回過頭來卻發現一步錯,步步都是錯的。”
“人的一輩子這麽長,沒有誰能一直清清白白的,什麽錯都不會犯。帝姬,您曾經和扶光君感情那麽好,我相信扶光君不會真的如此絕情,入了幽都,您向扶光君低個頭,服個軟,他要是還喜歡您,肯定會心軟的。”粉桃跪在羽徽若身前,再三懇求,“帝姬,求求您,要想盡辦法活下來。”
羽徽若坐在這裏思索了一夜,一種從未有過的頹喪和無力啃噬著她的靈魂,就好像三魂七魄都被啃噬幹凈,只剩下這副空殼子還留在這裏。
她想不出還有什麽繼續留在這裏的意義。
此刻看到眼前這個忠心耿耿哭著求自己活下去的婢女,她冰涼的胸膛裏滾過暖流,死去的心一點點重新活過來。
羽徽若說:“去將白梨喚來。”
*
羽徽若將一只錦囊交給白梨:“務必將這個親手交到扶光君的手上,他只要看到這個,就會明白我的心意。”
兩族已到了議和的階段,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盯著,有些私情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說的,比如錦囊裏的這枚靈犀佩。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扶光君舉兵是為自己的青梅竹馬,止戈卻是為羽族帝姬,整個魔域都會因為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搖擺而淪為笑話。
“羽族帝姬為得到扶光君,逼死扶光君的小青梅,強取豪奪扶光君,又在新婚之夜將扶光君始亂終棄”,這樁已蓋棺定論的舊事也會重新曝光在日光下。
這件事是他們兩個人的傷疤,羽徽若不希望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撕開它們,將鮮血淋漓的舊傷口暴露給所有人看。
這枚靈犀佩,只能是他們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帝姬和親的日子經雙方商議,已經定下,魔族來迎親的大軍就駐紮在月上城外,白梨懷揣著錦囊,展開翅膀,避開魔族的士兵,來到鹿鳴珂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