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甘
羽徽若被鹿鳴珂丟在了殿中唯一的大床上, 床榻是白漪漪的,她保留著做白家大小姐時的習慣,被褥裏撒了些香粉, 幽香撲鼻。
鹿鳴珂雙手撐在她肩側,將她困在懷裏。羽徽若下意識就想去摸頭上的簪子,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武器。
鹿鳴珂按住她的手:“帝姬入幽都這麽久, 該是時候侍寢了。”
羽徽若瞪著他:“這是白姑娘的床。”
“白漪漪吃的穿的用的,院子裏的一草一木,屋中的一桌一椅, 哪一樣不是我的,區區一張床榻而已。”
可這樣……
還是太膈應了。
鹿鳴珂哂笑一聲:“帝姬如若不願, 可撕毀協議,重返羽族。”
羽徽若想到剛才他們說的六王入幽都,一統仙門和人間,沒了那紙協議,羽族亦會淪落到同樣的地步, 幽都的這些權貴們,羽徽若只識得一人,和親的對象, 自然是鹿鳴珂最好。
“侍寢就侍寢。”羽徽若推了推身上的鹿鳴珂, “你先起來。”
鹿鳴珂涼涼地看著她。
“你當了太子殿下這麽久,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侍寢的規矩嗎?你這樣壓著我, 我如何能哄你高興。”
身上壓著的力道驟然松開, 羽徽若起身, 擡手放下了簾帳。
鹿鳴珂坐在帳中。
羽徽若解著衣扣, 解到一半,她伸手入懷中, 拽了件衣物,丟在了鹿鳴珂的身上。
那衣物剛巧將路鹿鳴珂的腦袋罩住,鹿鳴珂伸手一扯,素白的錦緞上繡著生機勃勃的小雛菊,赫然就是羽徽若貼身穿的抹胸。
鹿鳴珂腦中嗡然一響,耳根燙了起來,攥著抹胸的手指不自覺蜷了兩下。
羽徽若撲向了他:“先說好,我要在上面。”
帝姬就是帝姬,不可屈居人下,便是淪為階下囚,為人侍寢亦是如此。
鹿鳴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為我祛衣。”羽徽若坐在他腰上,理所當然地擡起雙臂。
她抹胸雖解了,衣服還好端端穿在身上,鹿鳴珂摸不清她到底使了什麽手法,能穿著衣裳解了抹胸。
她瘦巴巴的,額角還有疤,臉頰凹陷下去,慘白慘白的,分明不如從前的美貌,偏偏還是如明珠般耀眼。
鹿鳴珂的腦海中早已炸成一團煙花,整個人暈乎乎的,仿佛成了她的提線木偶。
“殿下,屬下有事稟告。”屋外突然響起流觴的聲音。
鹿鳴珂艱難地攏了攏神思,眼底都是身上那惑人妖精的模樣:“說。”
“有刺客夜襲,似乎……是羽人。”流觴頓了頓,“屬下不敢傷人,還請殿下定奪。”
這要是其他人,刺客殺了就殺了,是羽人的話,那就要萬分慎重了。羽人是那位帝姬放在心尖尖上的,要是胡亂傷了,帝姬還不得跟自家殿下拼命。
“生擒。”鹿鳴珂吐了口灼息,刻意壓住心頭的躁動。
“他們相當難對付,若要生擒,難免會受傷。”
“用箭,射翅膀。”鹿鳴珂的視線一直未離開羽徽若。
自從流觴吐出羽人二字,羽徽若的全副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聽到鹿鳴珂未下誅殺令,她的表情明顯放松了很多。
鹿鳴珂想動羽徽若的心思是真的,故意用這張床卻是在試探羽徽若的態度,目的已經達到,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將手中的抹胸揣入懷中,坐起撩開簾帳。
流觴還在外面,顯而易見,他還有話說。
能半夜驚動鹿鳴珂的,這件事,應當遠沒有流觴說的只是刺客那麽簡單。
鹿鳴珂撤了禁制,與流觴一同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將桌上那碟子醬鴨端起,放進羽徽若的手裏。
羽徽若想跟上去,被魔人侍衛攔住了,那侍衛不限制她的自由,只是不讓她去往刺客被抓捕的現場。
她是羽族帝姬,理應避嫌。
羽徽若走在夜色裏,準備回長生苑,再做其他打算。
一道身影扇著翅膀,落在她的身前。
羽徽若看清來人的臉,驚喜道:“白梨。”
白梨亦是城樓前一別,第一次見她,飛鷹隊早已探查到帝姬起死回生的事,此刻見到生龍活虎的帝姬,白梨才真正敢相信羽徽若活過來了。她紅著眼睛,抱住了帝姬,眼淚洶湧而出。
白梨內斂,抱著她半天不說話,眼淚越流越多。
“白梨,我沒事了。”羽徽若任由她摟著,“夜襲的是你們?”
“共來了五人,好不容易潛入這裏,他們四個是為我打掩護,我來此是專門見帝姬的。”白梨哽咽著說出自己的目的,“帝姬,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這裏有兩枚丹丸,一枚是用惑果煉制的,一枚是解藥。帝姬身在幽都,我們無法照應,望這兩枚丹藥能助帝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