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爭風吃醋!(第3/4頁)
煙楣應當是用紫羅蘭花瓣,與蜜露做成的。
又甜又嫩。
“漠北秦家嫡子,秦七夜,少年成名,在漠北已是一代小將了,成為名將指日可待。”季妄言有意告知她一些朝堂內幕,他的小狸奴一門心思要當女官,對朝堂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可不行。
他道:“他此番進京,是因為漠北的軍餉被貪汙的厲害,從京城到漠北,這麽遠的路,這麽多的人,一趟軍餉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手,層層剝削而下,遲早會出問題。”
“大奉這麽多年一直繁榮昌盛,威震四海,沒有戰爭,朝堂中的人膽子越來越大,貪欲越來越難以滿足,武器、糧草物資這方面,一直都在被克扣。”
其中以世家門閥之人下手最多,這些門閥日益壯大,如同蛀蟲一般,一直在啃噬大奉的血肉。
這件事,朝堂內的人其實都清楚,但是沒到出事的時候,所以那群人都學不會收斂。
只有鬧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殺幾個人,見一些血,才能使風氣為之一肅。
不過季妄言心裏清楚,貪汙受賄這四個字是永遠殺不完的,只能說殺一茬兒罷了,遲早,還會長出下一茬兒的。
“一直在被克扣,那會克扣多少呢?”煙楣問。
她對這些毫無所知。
“大奉兵馬強盛,光是兵力人數,便有近十萬。”季妄言道:“老兵贍養,兵馬糧草不提,單說這些在邊疆戍戎的將領一年的吃穿,便要有百萬兩,大奉每年的稅收都在養這些兵,但是真正到他們手上的,不過四成左右。”
季妄言說到此處是,鋒銳的丹鳳眼中掠過幾分譏諷:“盛世必衰,層層剝削罷了。”
順德帝一心修道,自從十年前就不怎麽理會朝政了,左右大奉這些年一直風調雨順,根本沒什麽戰事,他一個守城之君,打不出去,幹脆便在大奉京城內作威作福算了。
早些年順德帝修道之前,還廣開後宮,三年選兩次後宮,那時候後宮的女人多的要命,但他就是生不出什麽孩子,滿打滿算,順德帝一共只有五個孩子,三個皇子,兩個帝姬。
後來順德帝這身子越來越敗,他就轉而去修道了,朝中大事一概不理,只偶爾生了大事,過去看一眼,剩下的全憑文武百官互相拉扯。
現在這大奉還沒玩完,都要靠下面那些辦實事的大臣,和他母後坐鎮後宮,但凡這朝中出一個根子不正的賊子,給順德帝吹一吹耳旁風,大奉都得亂上一亂。
比如去歲帶著五百童男童女出海尋仙的道士,讓季妄言想起就心煩。
也就是那道士走得早,否則待到他繼位,得把那道士吊起來一刀一刀庖了。
至於後宮出不出禍水倒是不用擔心,順德帝現在那德行,早都幸不了任何女人了。
煙楣聽到他說的話,驚的捂住了下半張臉,道:“貪這麽多!都有誰貪了呢?”
那豈不是將士們都要吃不飽飯了?
季妄言還待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他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周行止追過來了。
想到周行止,季妄言心底裏湧上一陣煩躁。
他很不喜歡,很不喜歡這個人。
同為男子,他一眼就能勘破周行止的表裏不一,和周行止眼底裏湧動著的,對煙楣的渴望——那是雄性獵者的本能,在見到煙楣時,任何男人的眼眸裏都會綻出光芒來。
那種光芒,不停的刺著季妄言,讓季妄言每一刻都會升出幾分戾氣來。
他不想動用他的權勢來碾死周行止,這會讓他覺得他贏的很空泛虛假,他分明是靠自身的本事征服煙楣的,是煙楣心甘情願去拒絕周行止的,而不是他從中做了什麽。
他喜歡看煙楣拒絕周行止時的眼神,生機勃勃且鋒芒畢露,縱然爪牙沒有那麽尖銳,但呲人的時候也頗有些看頭。
當然,他更喜歡煙楣拒絕了周行止之後,便過來奔向他的樣子。
所以這一場爭鬥中,他不想出場,他想做那個一直神隱在後面的最終贏家,擺出來一張從頭至尾都不將周行止放在眼中的臉來,仿佛根本不在意周行止這個人一樣。
這才是勝利者的姿態,贏的毫不費力。
他也希望周行止聰明點,能知難而退。
但偏偏,周行止還要過來。
煙楣本是好奇季妄言所說的貪汙案的,但突然間,季妄言停住了腳步,在原地駐足。
煙楣轉頭去看季妄言。
彼時他們身處於霧松林的石板小路上,季妄言身側是安靜停下的黑色神駒,四周是靜謐幽怨的霧松林,季妄言停下步伐,眸色深深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