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加更加更君

◎擒賊先擒王,我可求之不得◎

薛放把楊儀從驗房內帶了出來。

他總覺著那房間內氣味腌臜, 別熏壞了她。

俞星臣看向陳獻手中那水淋淋的面具:“他為何要這麽做、以及那三件案子的真兇是不是他,本有跡可循。可惜那些被殘害的屍首都已經被埋了,牛仵作又偏偏不能再開口……”

不然的話, 只要對比那些屍首傷口的痕跡,自然可以得出更詳細的結論。

假如之前那些身亡的人, 是在死後被牛仵作偽造了被食人怪啃食的痕跡, 那麽那三名有目擊人證的案子, 則當然不可能。

如果動手的是牛仵作, 他沒有那個時間偽造明白, 只能先將那三人殺死。

畢竟有人目擊,稍有不慎,便可能暴露自己。

而先前俞星臣跟陳獻說起, 那三個案子的被害人,其中兩名都是聲名狼藉、犯下惡行的。

那還沒來得及告訴陳獻的第三個女子,卻也不是個良善之輩。

據說她兩面三刀, 嘴甜心苦, 更加十分不孝, 曾經嫌棄自己的婆母老邁無用,竟把婆婆關在屋子裏, 生生地給餓死了。

只是她極為圓滑狡詐, 所以這件事情雖然有些傳聞,可也有不少替她說話, 說那些話都是詆毀好人的雲雲。

當時俞星臣看這三個案子的時候就覺著有點奇怪, 畢竟受害人都是統一的“惡人”, 跟他所分類的那第二等的“受害人選”大不一樣。

第二等的那些人, 甚是雜亂, 毫無章法, 沒有任何共同點。

正在所有人沉默之時,楊儀問俞星臣:“俞大人可看過牛仵作的屍格了?”

俞星臣道:“自然。”

楊儀向著陳獻招手。

十九郎走到跟前,會意地將面具給她。

楊儀拿在手中,沉甸甸地。

回頭對比牛仵作背後的傷痕,正是給這兩只尖銳的角戳傷的。

應該是那殺死牛仵作的人先把面具丟下,又將牛仵作屍身扔下,腰撞上銳角所致。

薛放在旁盯著,忽然道:“給我。”

他把面具接過去,手在那銳角上握住轉了轉,忽地一拔!竟將那只角拔了下來。

眾人皆驚,只見角內竟暗藏著一把兩指寬的鋸齒牙利器,雖在水中泡過,依稀仍可見點點血跡。

這自然便是兇器了。

楊儀盯著那些尖銳的鋸齒:“我想起一件事。還是先回廳內吧。”

之前看著牛仵作解剖了豬婆龍後,楊儀就借了牛仵作驗屍的屍格,那天下午,一邊調度給眾傷者的用藥,一邊兒翻看那些東西。

只是她沒敢多留,因為知道俞星臣正在查閱案卷,怕他急用。

於是大略看過之後,就叫屠竹送回去了。

楊儀不曉得俞星臣的“三等”之論。

往前廳去的時候,薛放就跟她極快地解釋了一遍。

陳獻順帶把俞星臣所說,那三個被目擊的受害者都非無辜的話告訴了。

楊儀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薛放撚了把她身上的衣物:“你穿少了。”回頭吩咐屠竹陪小甘,去取件衣裳過來。

陳獻問:“儀姐姐,你剛才說想起什麽事了?”

楊儀道:“我看牛仵作所擬屍格的時候,心裏隱約覺著有點奇異之處,只是以為自己多心。方才聽了你們兩人所說……倒好象點醒了我。只是還要再看一看才確認。”

陳獻聰明:“難不成是那牛仵作在屍格上露出了馬腳?不對,該叫牛腳才是。”

楊儀搖頭:“不可這樣說。”

到了俞星臣之前翻查卷宗的正廳,俞星臣把牛仵作的幾份屍格揀出來給了她。

楊儀一份一份翻看了片刻,暗嘆。

薛放跟著看了會兒,見無非是對於屍首死因描述、傷口描述,年歲、住地等等。

他並不明白:“有什麽不妥?”

楊儀道:“你們方才所說的是對的,俞大人分類的這第二等的卷宗裏的人,都是牛仵作經手偽造出來的,假稱被食人怪戕害而已。”

“何以證明?”

雖然有了那牙齒中夾雜著血肉的骷髏頭,但這不過是眾人的推理,並無真憑實據。

楊儀將那幾份卷宗遞過來,道:“我原先看的時候,就覺著牛仵作用詞頗為奇怪,這些人的死因雖不一,但都是身亡之後怕死因有異,才請仵作查驗……而他們的死因,沒有一個是因為被食人怪所害,這位老者,是無疾而終,這位……則是因病而故,就算那個驚嚇而死之人,也只說受驚膽裂,並沒有提半個‘食人怪’的字眼。至於傷口,則是統一的用了‘有明顯撕咬齒痕’的用詞。”

“這又如何?”

“對比起來,”楊儀把那三份有目擊人證的屍格拿出來,道:“這三個,則是詳細記錄,死法一致,都是被撕裂喉嚨而死,但並無任何關於齒痕的記錄。至於痕跡,牛仵作也記載了,你們看這個地痞,頸間裂口劃痕數道,約一寸有余……這當鋪老板的,除了頸間致命傷,手臂也有擦傷痕,同樣一寸有余,跟那面具上的兇器齒痕距離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