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遇襲

在明州被人襲擊

在眾人殷切的期盼中, 終於來到完成抽絲、開始織布的日子。

木槿擔心緞子砸在自個兒手裏,她盯緊織布的整個過程不敢有絲毫懈怠。

有時候,見到織機上的零件松了, 木槿都會如臨大敵。

她過分緊繃的狀態當然難以逃過家人的眼睛,王寶山語重心長地與木槿說:“你二伯常說做大事的人要把心放寬才成, 左不過幾十兩銀子, 咱犯不著為它賣命。”

自打開始織布, 木槿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王寶山老兩口幫不上啥忙, 只能替她照看兩個孩子,頂多做些好的讓她吃飽喝足沒有後顧之憂而已。

木槿聽見王寶山口中的幾十兩銀子,心裏的擔憂更甚。

原本以為買織機就是最大的開銷, 結果後頭源源不斷的人力被投入、無數車桑葉被丟進來,她的織布事業就像個永遠無法填滿的無底洞。

何況蠶繭需要用鐵鍋煮,因為產出蠶繭數目眾多的關系, 木槿還特地置辦了一口比尋常家用更大的鐵鍋, 如此又搭了好幾兩銀子進去。

經歷過災荒這等生死考驗且沒有旁的進項, 她著實做不到灑脫。

倘若這門生意做不成,前前後後投入的幾十兩銀子就要打水漂了, 光想想就肉疼。

這日, 木槿如同往常一樣盯著婦人們紡織做活。

屋子裏的氣氛卻不同以往,婦人們自以為隱蔽地朝荷花處張望。

或許怕被荷花察覺, 她們看上兩眼就心虛地轉過頭去, 待過一會兒便再看, 連剛進屋的木槿都能立馬察覺, 更逞論處在漩渦中心的荷花呢。

荷花脾性好, 只自己悄悄抹眼淚。

人就在自己家中, 木槿不能不管。

她把荷花叫到裏屋:“你這是出啥事了,同我說說,我看能不能幫襯你。”

荷花沒開口,外頭幾個婦人卻議論地歡。

“你說荷花的身子真給金寶那瘸子表弟給占去了?”

旁邊的婦人立馬來了精神:“哎呦,我親耳聽見金寶他舅家人說的,這還能作假?不信等會兒你問金寶婆娘去,到底是親戚,她指定清楚。”

荷花的事已經傳了好幾日。

剛開始大夥礙於她爹王寶根的面子,並不敢在明面上說,結果後頭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再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終於傳到荷花本人耳朵裏。

聽見外頭的傳聞,荷花無數次捂著被子哭。

別人不曉得真相如何,荷花本人卻記得當初的情形——

事情發生在逃荒路上,那時候大夥在荒漠裏找到了水源,愛幹凈的荷花總覺得幾個月沒洗澡身上已經餿了,她便央求母親搭帳篷陪自個兒擦洗身子。

誰成想穿完衣裳打算從帳篷裏出來時被金寶表弟看了去,荷花自然羞憤不已,怕壞掉名聲才沒有聲張。

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這半個月卻又傳出來風言風語。

荷花怕教爹娘跟著憂心,不敢在他們跟前透漏半分,唯有悄悄把委屈咽到肚子裏去。

荷花已經憋了好幾日,若非今日有人在她跟前說有的沒的,她或許會堅持更長時間。

聽木槿問起來,荷花忍不住,竟號啕大哭起來。

房屋隔音效果不怎麽好,在外屋做活的婦人很快便聽見哭聲。

起頭的婦人努努嘴示意其余人仔細聽。

再沒有人把心思放到織機上,她們的心早就飄到荷花身上啦。

奈何荷花只一味哭,死活不肯告訴木槿發生了何事。

荷花並非軟弱可欺的性子,她爹在族裏也頗有威望,按理說不該受到委屈才是,但她的反應太奇怪,木槿的心都要隨著荷花的哭聲懸起來了。

她走出裏屋對外頭幹活的婦人說:“你們先家去吧,等吃了晌午飯再過來。”

外頭那麽多人在,荷花就算真遇見事也沒辦法敞開心扉說,她先把外頭的人打發掉要緊。

木槿的話,她們還是肯聽的,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往外走。

木槿將人送出家門口,終於折返回去問荷花:“你遇見難處就同我說,若不放心我,同你爹娘說也是使得的,別把事全憋在心裏。”

荷花終於有了反應:“五姐姐,你別跟我爹娘說。”

木槿知道王寶根夫妻倆的性子,尤其是王寶根,是族裏出了名明事理,他雖然不像王寶興一樣讀書識字,辦事能力卻不比王寶興遜色多少,王寶根看起來並不像逼迫女兒的人,荷花總不能因為她爹娘才如此。

荷花猶豫許久,才抽抽噎噎地說:“是……是痦子!”

說罷,她再次號啕大哭。

金寶的表弟就叫痦子。

在木槿的記憶中,痦子跟荷花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若非荷花發話,木槿根本不會將他們聯想到一處去。

待她將事情交代清楚,木槿才知曉當初逃荒途中發生的事。

荷花面露惶恐,仿佛生怕木槿嫌棄她:“五姐姐,你要信我,我真不曾被他占過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