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吃味(第2/4頁)

陸公子眼神中又多了一分欽佩,少了分曖昧,他實在沒想到,這般秀美嫻雅的人,卻能用溫軟的語氣說出這般駭人的話,訕笑著:“謝崔姑娘好意,在下只怕連彈弓都拉不開,就不露拙了。”

“真巧,崔鄉君上回也答應了回頭教本宮彈弓,擇日不如撞日。”

崔寄夢回頭,見一身墨色蟒袍的二皇子負手沿著小徑走來,俊顏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忽覺這神情似曾相識,長公主殿下、三殿下都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她和陸公子忙見禮,二皇子擺了擺手,慢悠悠踱過來,利落挑眉:“無需多禮,是本宮來得不巧,擾了二位。”

嘴上如是說,卻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招呼著二人:“不必拘謹,坐。”

他自己落了座,崔寄夢和陸公子也尷尬地坐著,一時無人說話。

二皇子倒怡然自得,漫不經心地看風景,手指還悠哉悠哉在石桌上敲了敲,陸公子以為他這是在暗示什麽,站起身,和聲道:“殿下、崔鄉君,在下還要去寺裏為祖母求平安符,便先行退下了。”

二皇子笑笑,略一頷首。

亭中只剩他們二人,這位二皇子雖還算平易近人,但周身有股說一不二迫人的氣勢,叫她頓時拘束起來,絞盡腦汁想找借口離去。

二皇子含笑擡眼:“崔鄉君方才在陸公子跟前還有說有笑,放出豪言要做母老虎,怎麽本宮一來,你又拘謹起來,莫非是本宮太嚇人?”

崔寄夢只得暫時打消了離去的念頭,恭謹道:“殿下說笑了,殿下乃龍子,氣度非凡,什麽虎豹豺狼在殿下跟前都是小巫見大巫。”

二皇子帶了些調侃的意味,幽幽道:“崔鄉君果真深藏不露,不僅能奏古琴、獵鳥獸,還能言善辯。”

這能言善辯往好聽了說是言辭進退有度,往難聽了說便是狡詐詭辯。

崔寄夢猜不出他暗指的是哪一種,索性低下頭,先入為主道:“民女不才,多謝殿下誇贊。”

二皇子沒能逗得了她,輕哼一聲,繼續看他的風景,崔寄夢借機起身行禮:“民女就不叨擾殿下清靜了。”

“一塊走吧,景是死的,不如人有趣,本宮也隨你去瞧瞧他們都在玩些什麽。”二皇子語氣熟稔,走在前頭。

礙於皇權威壓,崔寄夢只得像個小嘍啰一樣綴在他身後,感嘆自己今日出門黃歷沒看好,竟遇上了這麽個主兒。

剛走出幾步,在寺廟前瞧見一個白色身影,在廟前的祈福仙樹下負手而立,看向她的目光深邃沉靜。

崔寄夢正邁下石階,忽然看到大表兄,下意識心虛,腳下踩了空,好在二皇子反應迅速,隔著衣袖扶住了她腕子:“小心。”

崔寄夢更緊張了,低著頭同二皇子道謝,可隨即想到大表兄方才不也和清荷縣主有說有笑的,一口一個表兄表妹,嘴角又垂了下來。

他能和別人說笑,她為何不能?便低著頭走到謝泠舟跟前:“表兄。”

謝泠舟原本眼底寒意涔涔,一聽這一聲表兄,目光柔和些許:“怎跑到此處來了?當心又迷路了。”

崔寄夢委婉道:“聽聞棲霞寺香火靈驗,同王妃前來上個香。”

二皇子默不作聲,眼中帶著笑,靜靜旁觀,見謝泠舟手中拿著一枝茱萸,打趣道:“表弟手中茱萸是清荷那丫頭送的吧,難道我方才在佛寺裏見著她了,這丫頭還是沒變,打小就喜歡纏著你。”

崔寄夢這才發覺,大表兄手裏不止拿著一枝茱萸,還有一枝菊花,可他哪像是會采菊花的人?誰送的不言而喻。

心中憋悶越盛,索性別過臉不看他,跟前忽地出現了一朵菊花,她以為是大表兄給的,擡眼一看卻是二皇子,他揚眉笑了笑,並未說別的的話。

男女有別,崔寄夢本不欲收下,可一看到謝泠舟手中的茱萸和菊花,氣從心頭來,笑著接過,輕輕別在發間:“謝殿下相贈。”

謝泠舟走近了,將那枝茱萸遞給她:“表妹身子骨弱,重陽節佩茱萸可驅邪去病。”

崔寄夢沒有接過,客氣道謝:“謝表兄好意,但這是清荷縣主所贈,表兄轉贈於我,不大合適。”

原來她也不是不為所動。

礙於崔寄夢名節,怕他們有私情的端倪被外人發覺,謝泠舟不便當著二皇子的面同她解釋,只聲音溫和了些:“是我自己摘的,並非清荷所贈。”

崔寄夢心道這也不能掩蓋不了和清荷縣主有說有笑還一道相約拜佛的事,心裏驀地躥升一股無名火,正好英親王妃上完香出來,她索性收回手,回到王妃身邊,隨她往回走。

一路上王妃並未問及陸公子,只和崔寄夢談起謝老夫人。方才上香時她躲在暗處觀察,崔寄夢和陸公子雖有說有笑,但彼此也太客氣了,後來二皇子不知為何又過來了,竟直接把陸公子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