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問卷調查內容設計的不錯、數據統計也很清晰。”路楠對方航給予肯定。

方航謙遜地笑笑：“多虧您之前幫我調整了其中部分問題的順序。”

路楠擺了擺手， 表示此類馬屁不必展開，她飛速地翻完問卷統計結果，基本確信方航是動了腦子、花了心力去做這件事的， 便已經有六七分滿意了。

看到最後附帶的支出明細和票據， 路楠略有些吃驚地問：“錢沒花完？那個電子問卷？”

剛剛被點了點的方航知道之前在z糧酒莊的作風大概是現任老板不太欣賞的，倒是不故作謙虛了， 他笑了笑：“大學城的打印本來就不貴；兼職日薪這一塊您放心，我是按照現在的市場行情給的，並沒有克扣；其實本來成本還能再少一點，那份電子問卷其實設計起來不難， 我招的兼職大學生裏頭就有會做的。”

方航可能是擔心路楠不了解行情，馬上解釋：“只是， 對方還附帶送了一個電子數據統計， 把紙質的數據輸進去， 自動會和電子版相加，為最後的統計計算省了不少力氣，所以價格比市面上的要高一些，但也就高幾百塊而已。”

上輩子老弟路楊最後是‘大廠碼農’（488章）， 耳濡目染的， 路楠其實略懂一點。

“所以這個錢花得值的。”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從各方面展示自己的想法和能力， 這個方航倒是令人意外又驚喜。】

【他這麽努力的表現， 我當然不能視而不見。】

路楠把文件夾放在下，開口詢問方航的意見：“你之前在z糧酒莊是客戶經理。但我覺得你還有很大的潛力，關於未來的職業規劃， 你本人有什麽想法？”

方航當然是有想法的， z糧酒莊客戶經理的名頭聽著確實不錯：工作環境很高級， 整天穿著襯衫西服、打著發蠟、人模人樣的，動輒出入高档場所。

可除了看得見的光鮮，實則本質上就是做著服務工作，在他們公司內部普遍存在著這樣的認知：搞好客戶關系甚至都比熟悉企業產品更重要。

方航覺得那樣太浮躁了。

每每回到宿舍/出租屋，脫掉制服，他連笑都不想笑——面對客戶的時候，幾乎用盡他所有的笑容儲備。

他身材和相貌都不錯，如果想賺錢，其實是有很多的法子。

但他又不想賺行業內潛規則的快錢。

在z糧蹉跎了三四年，前陣子，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聽說白酒行業源川酒的子公司的總經理路楠出來單幹了，他……十分震驚。

同為酒水行業，雖然他之前做的是z糧酒莊的紅酒，可z糧集團很早之前就入股了國酒，目前是國酒的第二大股東，所以z糧酒莊內部培訓的時候，行業經典案例分析上赫然路楠的名字與經歷。

行業培訓主要針對的是z糧酒莊的業務們，客戶經理只是被拉去湊數的，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也沒事。

方航和其他客戶經理不一樣，他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幻想過：如果是我，畢業之後去了某白酒廠家的銷售公司，我會做出怎樣的成績呢？我會像路楠這樣，畢業幾年就年入百萬嗎？

‘路楠在華安/京市/海外市場的營銷案例分析’幾乎成了國酒的保留節目，有時候z糧酒莊的培訓沒有詳說，方航還會去和業務們打聽，他就像聽連續劇一樣，半年聽一次，足足聽了三年。

在（四舍五入等同於）競品公司的z糧酒莊會議環節中，路楠，被形容成‘一位充滿狼性的女經理/領導’、‘源川從校招挖到的寶藏’：聰敏、執著、另辟蹊徑、懂得利用自身的優勢。

其實最後這一條未必全然是誇獎。

因為在行業內部人士的口中，優勢這兩個字，包含了她的性別優勢和站隊優勢。

如果是普通業務，女性性別也許是劣勢，但是一旦這位業務以超脫尋常的速度往上升的時候，旁觀者又會改口說這是她的優勢。

真是好的壞的都讓他們說盡了。

甚至於，行業內也隱隱綽綽有人說：路楠能夠在源川升職那麽快、升職那麽穩，同源川集團的太子爺不無關系。

一男一女，一個英俊多金，一個漂亮能幹，還都是從海臨市出去的，怎麽聽都很微妙。

不過這一點也有蠻多人存疑的，因為但凡和路楠合作過的經銷商、同行高層，說起她的時候，基本都是發自內心地誇贊。

方航也揣測過：狼性十足的路楠，真是靠關系上位的嗎？

很快，他便否決了自己的揣測：不，如果真的靠關系，她就應該去源川總部，而不是在地方市場，還是一個比一個爛的市場——華安市、京市（的源川和諧酒）、海外市場（所有的華國白酒），這像是有關系的人會去就職的地方？

所以今年年中，路楠和源川的合同到期之後，幹脆利落地離開源川，是當時白酒行業的重大新聞，但方航一點都不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