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執

肩吾擅闖子魚的寶成堂拿人,已經開了極為惡劣的先河,吳升不相信他敢真個動手打死自己。何況自己雖然絕非資深煉虛大高手的對手,但對方真要殺自己,自家手段也不少,抗衡不過卻不代表連逃走都沒有機會,出其不意之下,說不定還能給肩吾一個大大的驚喜。

當然,這都是最壞情況下的打算,目前還不到這等地步。

因此,他被肩吾攝入掌中時,怒目相視,鼓動真元相抗,奮力道:“我不服!堂堂煉虛,欺負我一個丹師,有本事待我傷好之後,再來打過!我怕你啊?”

這句話是在提醒肩吾,我比你差著兩個境界,而且還是最不擅鬥法的丹師,更何況如今還身受重傷,裹著狐衾躺在車上,你真要向我動手,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肩吾冷笑:“我乃學宮大奉行,你是學宮外派的行走,犯了錯就要處罰你,處罰了還不服,就直接將你打殺,談什麽欺負不欺負?你當這是在跟你比試鬥法麽?笑話!”

吳升質問:“我犯了什麽錯?你說!想要打殺我,先把罪名拿出來!無名而定罪,你看天下行走誰會服氣?”

肩吾道:“犯沒犯錯,明日便知,你再能狡辯,抵不過事實俱在!”

說完之後,卻也沒再對吳升下手,又將他扔回了車裏。

他這一番拼死對問,令旁人看得目瞪口呆,肩吾是路上偶然聽說之後趕來的,所以沒有來得及帶人,在場的除了他以外,都是寶成堂一夥兒的,幾人頓時被吳升激起了抗爭的勇氣。

宋忘道:“說得好,肩吾擅闖寶成堂,看子魚大奉行回來你如何交待?今日你種下的苗,今後必結成果,早晚有一天,也有人闖你的坐忘堂!”

薛仲高叫:“無名而定罪,看天下各處學舍怎麽罵你!”

隨樾終於開口,眼眶都紅了:“孫老弟、薛兄,樾愧對……”

吳升想要聽的就是他怎麽“愧對”,可惜還沒說完,幾人都被肩吾封了氣海、封了經脈,再也開不得口、說不得話。

肩吾向駕車的鐘離英道:“駕車,跟在我身後!”

鐘離英呆了呆,自車上下來,向肩吾躬身道:“鐘離英乃揚州學舍修士,孫行走門下,不敢背主,請大奉行一並鎖拿。”

肩吾冷笑:“鎖拿?你還不配!”

手袖一揮,鐘離英騰雲駕霧般摔出去七八丈遠,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身。

這邊動靜鬧得不小,跟從隨樾抵達臨淄的十余名隨城學舍修士趕到,寶成堂的幾名子魚門下和一群仆役也都圍在一旁,他們不知究裏,想要上來詢問,肩吾卻懶得搭理他們,那道如繩索般的黃光再次閃現,四角牛頭被拉了過來,馱著車駕跟隨在肩吾身後,兩車轆轆駛了出去,於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門外窺視的陸期和許珺目瞪口呆,也為肩吾果決的手段而折服,若是早些如此,哪裏會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還容孫五他們像螞蚱一樣蹦來蹦去到處惹事?心下大為佩服,飛報連叔。

連叔得報後嘆息不已,見了陸期和許珺滿臉興奮之色,搖頭道:“手段太烈,非待下之道。此例一開,今後多事矣!”

肩吾強闖寶成堂,將子魚大奉行麾下幾名重要得力骨幹一舉擒拿,扭送自家坐忘堂拘押,此事頓時哄傳開來。

燕伯僑前來拜訪桑田無:“孫五被執,大丹師聽說了?”

桑田無點了點頭。

燕伯僑道:“此事過了,姑且不論子魚回來後會如何,將來他若恃強來我執役堂、或你丹師殿拿人,該當如何?”

桑田無默然不語。

燕伯僑道:“且看一看吧……此來我只勸你,孫五雖是你看好的煉丹之才,但切莫莽撞行事,無論如何,明日議事時,總能保他無有性命之憂,至不濟到我執役堂來,還能讓他受苦?”

桑田無點點頭,向燕伯僑拱手:“多謝燕兄!還要多仰仗燕兄相助。”

桑田無知道,燕伯僑過來說的這些話,其實並無意義,真正目的,是來和自己約定共進退的,將來有事守望相助,說明燕伯僑也被肩吾今日的舉動給驚到了。

燕伯僑離去後,桑田無思索片刻,在陽臯、陶元、賈休等丹師殿諸丹師中縷了一遍,將陶元請了過來,向他道:“近日煉丹,頗有心緒不靜之感,或許也是外事擾了心神之故。”

陶元問道:“大丹師是為孫五之故?按理他也是我丹師殿的人,為肩吾大奉行所執,我丹師殿也不當坐視不理,大丹師如有吩咐,元願替大丹師分憂。”

桑田無嘆道:“奈何人家是大奉行,此時恐為震怒之際,先委屈孫五吧,左右明日就要商議了,不過一夜的工夫。”

陶元問:“大丹師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