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練功 血脈的影響

剛才拔出木矛的時候沒有注意,等到抓在手裏,陳進陽才覺查到握矛的右手黏糊糊的。他低頭仔細一看,矛身上沾滿了黃黑相間的漬滓粘液,帶著一股令人惡心的酸臭,感覺就像胃裏吃了一只死老鼠的陳進陽,扔炸彈一般將木矛丟出去,手掌在泥土裏蹭了又蹭,對著遠處歡快的撿起木矛的地精頭領大聲咒罵,然後眼看著蹦蹦跳跳跑掉的地精頭領背影比劃了一個國際通用的手勢——送它一根中指。

一段小插曲過後,陳進陽施施然來到威廉平時伐木的地方,大片的空地上,零散的分布著尺許高的樹樁和枯枝敗葉,幾顆被放倒的油松還沒有來的及清理枝杈,陳進陽的目標就是這些油松,這種異界油松的高度很少有超過三十英尺的,樹幹挺直,木質縝密,蘊含豐富的油脂易燃耐燒,點燃後產生的煙塵很小,還能散發出一種淡淡清香,是北地最受歡迎的一種燃薪用材。陳進陽三兩下就把一顆倒臥的油松枝杈砍掉,等收拾利索拴上麻繩後,他便放下工具,於空地上開始練功。

陳進陽在空地上先練了一遍形意十二式,熟悉了一下招式,開始研究三體樁。

三體樁又稱築基功,乃是內家三大拳法之一形意拳的萬法之源,行功之本。武者習技練功,首要鍛煉筋骨。骨者,生於精,而與筋連,筋之伸縮,則增力,骨之重者,則髓滿。筋之伸縮,骨之靈活,全在於鍛煉。練功入門先練皮,皮毛強健,封住元精避免外泄,蓄精強體固本培元,是煉精化氣的開始。

只是陳進陽此時的體質特異,一旦開始站樁,有封閉毛孔的趨勢,血脈中的火之力就會劇烈沖突,難以控制,陳進陽對此多番思考,認為是體內精—氣過剩所致。他想了一個取巧的法子,先以昨日發現的掌中噴火的法子泄掉血脈中的火之力,然後再站樁練習封穴閉孔。

鑒於道法傳說中的掌心雷,陳進陽把這種掌中噴火的法門稱作掌中焰,五次掌中焰用完,他感覺體內頓時一虧,有種進入賢者狀態的感覺。他以三體式存想脊椎,脊椎如龍屈蛇弓,輕微顫動,重心垂落尾椎,汗毛乍豎封住毛孔。隨著脊椎一次次伸縮顫動,身體每當產生汗意時毛孔封閉逼回體內,但是陳進陽卻始終感覺身體有一種空虛乏力的虛弱感,他明白這是五次掌中焰耗盡了體內元氣,雖然這具身體恢復能力驚人,但這樣練下去效果卻不大。

陳進陽借著前世經驗將毛孔閉合控制熟練後便停止站樁,現在毛孔控制力不夠,他稍微熟悉了一遍形意拳五大拳形的發力之法,就重新練起形意十二式身法。

形意十二式,龍、虎、猴、馬、鼉、雞、鷹、熊、駘、蛇、鷂、燕。龍有搜骨之法、虎有撲食之勇、猴有蹬山之能、馬有跡蹄之功、鼉有浮水這靈、雞有欺闖之勇、鷹有捉拿之技、熊有豎項之力、駘有豎尾之才、蛇有撥草之巧、鷂有入林之精、燕有抄水之靈。束身而起,藏身而落,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起如箭,落如風,追風趕月不放松。

陳進陽一遍又一遍反復的擺正姿勢,練習轉換,寸步、快步、踐步,足起而鉆,足落而翻,肩催胯,胯催膝,膝催足,足催肩,肩催肘,肘催手。直到太陽落山天色將暗,陳進陽才停功罷練,拽著麻繩將油松拖回村子。

回到家的陳進陽,正看到一臉小得意的小米莎兒,帶著科爾之角手拿墨水筆在羊皮紙上塗塗畫畫,小臉上點點黑色的墨水印,科爾之角上更是印著幾個小巧的手掌印,生銹的鐵劍、燧石和不知名液體小瓶胡亂的堆在床上。哭笑不得的陳進陽重新把東西收拾起來,面對滿臉寫著“我是無辜的”表情的小姑娘,打了桶清水輕柔的洗去她小臉和手上的墨水,還有她心愛的科爾之角也清洗幹凈。

吃過晚飯,陳進陽將拖回來的原木砍成二尺長的小段,劈成兒臂粗的木柴堆起來。

到此,陳進陽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躺在睡袋裏,陳進陽反思著白天練功的問題,想要修三體樁,用掌中焰消耗血脈之力前,元氣過剩難以掌控;而血脈之力耗盡後又元氣不足,若是只發三掌四掌,既能便於掌控,又保留下足夠的元氣,豈不事半功倍。

陳進陽正想著練功事宜,這時他卻看到了一幕難忘的場景,同樣變成光頭的阿洛斯,在睡夢中忽然全身放出艷紅火光,屋內溫度驟然上升。還以為阿洛斯身上著火的陳進陽正準備施救時,卻發現阿洛斯身上的火光只是虛影,遠達不到引燃衣物的程度。聯想到自己重生後第一夜所發生的怪夢,他並沒有叫醒阿洛斯,而是守在旁邊小心看護,直到阿洛斯身上紅光消失,也沒有出現什麽產生意外的變化,折騰了半夜的陳進陽這才滿懷疑問的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