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北疆鐵閘,長安一狗

“陛下,黃春輝依舊如故。”

不知從何時起,鏡台就經常送些黃春輝的動態進宮。

“嗯!”

皇帝起身,“召集重臣們。”

“是。”

韓石頭微微欠身,緩緩倒退,直至拉開距離,這才轉身出去。

“召集重臣,議事!”

“是!”

皇帝緩緩行走在宮中。

韓石頭就跟在身側。

“朕時常說,人要有自知之明,但有人卻選擇了自作聰明。”

韓石頭笑道:“北疆那些臣子,便是自作聰明。”

皇帝的話沒頭沒腦的,但韓石頭就是接得上。

“是啊!自作聰明。”

皇帝負手,信步而行,就如同是巡查領地的神靈。

少頃,群臣雲集。

吏部尚書羅才和兵部尚書張煥坐在一起。

“羅公今日精神啊!”

張煥笑道。

“張公卻胖了些,可見長安的日子不錯。”羅才微笑。

“是嗎?”張煥摸摸臉頰,“男人不可胖。”

“為何?”羅才好奇問道。

張煥嘆息,“男人一胖,騎不得馬,床笫之事也無法盡興。”

“老不修!”羅才莞爾。

一胖毀所有啊!

皇帝來了,看到張煥那微胖的臉,也不禁一笑。

“兵部的日子,看來讓張卿很是愜意。”

老夫去!

羅才的話張煥以為只是調侃,可現在皇帝也說自己胖了。

“臣,懈怠了。”

“坐。”

皇帝落座,臣子們隨即坐下。

國丈起身,稟告了一些錢糧之事。

總體來說,今年的收益會少於支出。

也就是說,收支失衡了。

“可能支應?”皇帝淡淡的道。

同時,看了另一側的梁靖一眼。

梁靖最近紅的發紫,在朝堂上的建言皇帝幾乎不假思索,盡數采納。

這便是寵臣。

關鍵是,他舉薦的人,都得到了重用。

這就不是寵臣那麽簡單了。

這分明就是權臣的雛形。

於是梁家的門檻幾乎被來訪的官員踏破,夜夜笙歌。

皇帝看了一眼梁靖,發現他眼圈發黑,就知曉是酒色過度。

他微微一笑。

梁靖趕緊回以恭謹的一笑。

君臣,自得其樂。

而國丈卻在想著今年的虧空去哪找補。

“陛下,今年怕是會難一些。”

“哦!”

皇帝雲淡風輕,但國丈知曉,這個女婿心腸狠辣,若是自己尋不到法子,他會很樂意換一個戶部尚書,順手把自己趕出朝堂。

“其一,南疆那邊戰事停了,錢糧可否少給些。”

皇帝淡淡的道:“南疆尚有叛軍,南周也虎視眈眈,一心想報復,不可!”

“是!”楊松成知曉皇帝會如此回答,但對於越王和張楚茂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北疆那邊的錢糧每年都令臣頗為頭疼。”

皇帝遲疑了一下。

張煥輕聲道:“陛下,北遼在呢!”

你若是削減了北疆的錢糧,北遼打過來怎麽辦?

皇帝淡淡的道:“國家為難,軍民都該出力,減一些。”

他沒說減多少,這個就要靠楊松成領會聖意。

若是給的太少,北疆鬧騰起來,皇帝就說是楊松成的錯,這口鍋躲都躲不掉。

這手腕,隨手就給國丈挖了個坑。

令人不寒而栗。

張煥輕聲嘆息。

羅才聽到了。

這是一種無奈的嘆息。

若是能和衷共濟,靠著皇帝的手腕,加上群臣的能力,這個大唐自然能再度強盛起來,盛世可期。

可皇帝卻把自己的手腕用在了制衡上。

張煥起身,“陛下,宮變之後,赫連峰的牽制就少了些,若是削減北疆錢糧,被他覓得機會,大軍南下……”

皇帝看了楊松成一眼。

楊松成說道:“北疆一地的賦稅都是他們在收取,每年也不少。”

北疆和南疆都是節度使制度,自行收取賦稅,自行招募勇士……朝中就掌握著官員將領的任命權。

“可……”

張煥看著面無表情的皇帝,緩緩坐下。

到了長安,他才知曉黃春輝的難。

皇帝對南疆的偏袒幾乎是肆無忌憚的。

當初他還頗為愜意。

可做了兵部尚書後,他才知曉,北疆的難。

北疆情況很復雜,不只是北遼,各處異族紛雜,不小心就會被鉆空子。

關鍵是,北疆苦寒,物產不豐。

張煥深信,若是北疆如同南周般的富庶,黃春輝能扔掉病虎的名號,令北遼膽寒。

一切,都是錢糧惹的禍!

而現在皇帝卻想削減北疆錢糧。

他想作甚?

張煥的臉,紅了!

鄭琦起身,“北疆那些人難道不是陛下的臣子?朝中艱難,難道他們就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