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賢弟之才,勝我十倍

古人極其看重禮儀,祭祀天地和皇家祭祀,可是頭等大事,所以禮部看似不管官員、不管錢,但它的權利可不小。

而且科舉考試還直接掌握在禮部手裏。

參你一個不尊禮儀,就和現代社會媒體說某個人道德和人品有問題一樣,名聲很快就會臭了。

別說做官,乖乖的回家閉門思過,上書自辯,等著事情查清楚你才能出來。

否則,那肯定會被言官群起而攻。

但真老老實實回家閉門思過,除非是聖人,否則總能抓住點你的把柄。

問題不大,降職調任出京。

問題大的,得看皇帝老兒如何看。

或者輕拿輕放、辭官歸家,或者進大牢,等著三堂會審。

可以說,六部除了公認的吏部天官外,就是禮部最大。

加上能成為尚書,年齡至少5、60歲。

也就是說,那位尚書大人只要不是寫信給親爹,親大哥和叔父輩的人。

這首帶著勸解、責怪的詩交給同輩、晚輩時,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要是於洪高寫這種詩給老丈人,那就等於指著老丈人的鼻子開罵。

想到這,石仲魁告罪一聲,用筆把詩寫出來。

‘一紙家書只為墻,讓他三尺又何妨,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隱隱透露自己的心志不小,也不是壞事。

說不定還坐定了自己以前是在藏拙以自保,一舉解決掉石呆子的麻煩。

於洪高和於同甫父子倆,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這首勸人謙讓的詩,不說比前人優秀,至少在大周朝,人人都得豎起大拇指。

“賢弟之才,勝我十倍。”

於同甫說完,起身躬身行禮,驚的石仲魁臉色一紅。

要是記憶力,那肯定真的比於同甫強,可說到真才實學就兩說了。

忙一把拉住他,語氣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的說到,“兄長這是做什麽,我既是老師弟子,理當為恩師分憂。”

“哈哈哈。”

於洪高見此,心裏那叫一個滿意和高興,不由大笑起來。

石仲魁不等這父子倆想到輩分差異,忙開口道,“恩師,這詩雖好,但只能由身份、地位不低於繕國公的人來勸。

或者,把繕國公公子請到家中,您才能以姐夫,或者同輩之人的身份勸解他。

而且弟子仔細想想,還是把‘墻’改成‘田’,‘三尺’改成‘一丈’為好。”

於洪高心裏一驚,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嘆息一聲道,“伯謙之才,確實勝過思成十倍。”

於同甫一臉懵逼,這一改不是把一首好詩,變成打油詩了?

而石仲魁這次沒再謙虛,過度謙虛就是虛偽,反而不是好事。

“坐”,讓石仲魁和於同甫坐下,於洪高想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搖搖頭。

“改就不用改了,直接指田畝顯得太刻意,這樣反而更好。”

石仲當然知道聰明人一看就明白這是用‘墻’來指‘田’。

見他點頭,於洪高猶豫幾秒繼續說道,“按說你們兄弟倆的師祖龐世同先生,確有資格規勸老國公,但這裏面有些陳年糾葛伯謙並不知道。

至於我那個妻弟……”

說道這,就連於同甫都嘆息一聲。

石仲魁立馬知道。這位繕國公的公子百分百是個紈絝,而且還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跟他講謙讓,等於對牛彈琴不說,說不定還會被他恥笑。

至於兩個老頭的恩怨,大概是龐老頭參過繕國公。

文臣參武將,不僅天經地義,繕國公但凡聰明點,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兩人算起來還是親家。

“這如何是好?”

看著於同甫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石仲魁不由翻了個白眼,但心裏卻暗中竊喜。

“既如此,不如讓弟子做這個惡人?”

於洪高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看了石仲魁一眼。

這首詩傳出去,石仲魁很快就會名聲大振,而且於洪高也確實沒臉做出霸占徒弟詩詞的舉動。

更別說名聲已經不小的龐世同。

三天後。

今日縣衙審理繕國公府和鄰居鬧溝渠糾紛的案子,這三天早就傳到很多人耳中。

不僅大興縣的鄉紳和老百姓一早就來到縣衙外,就連京城一些好事者,也騎馬或者坐車往這邊趕。

賈璉和薛蟠帶著小廝騎馬趕過來時,一路至少和三四波認識的公子哥碰過面。

得知緣由後,薛蟠頓時來了興致,“璉二哥,既然我們並不知道石呆子具體在大興什麽地方,要不我們也先去縣衙看看熱鬧如何?”

璉二本來就也是個放蕩的公子哥,對這種看熱鬧的事,哪裏會放過。

再說,他還想著吃薛蟠的,住薛蟠的,當然不會和他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