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頁)

敖金瓴看著她,不知為什麽,怒火漸漸熄了,尾椎骨卻開始酸疼,牽動著腿根和鼠蹊處都隱隱漲跳。

當年他還是頭沒長成的小龍,她竟敢把他按在水裏打,還拽著他尾巴打結玩,他後來在榻上足躺了三天三夜,動彈不得,劇痛又漲,恨不得把她活拆了,再囚進金籠子帶回西海最深的宮裏去。

敖金瓴臉色青白,陰沉半響,說:“不就是龍鱗龍血,我給你。”

珠珠沒想到他放完屁話,居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一時發僵,臉上兇神惡煞的表情還沒反應過來,顯得有點滑稽。

不過誰讓老天沒眼,偏給她這樣一張臉,連惱怒尷尬的樣子都讓人心裏淌軟水。

敖金瓴伸出一只手,男人修長白皙的手逐漸覆上一層深藍色的鱗片,片片猶如玉石、冰冷華美,敖金瓴低下頭,直接撕咬下來一小片,連皮帶血。

珠珠沒想到他說幹就幹這麽狠,反應過來,立刻從兜裏摸出一個玉盒,敖金瓴哼一聲,把那塊龍鱗吐進去,半個手掌大的一塊龍鱗,絕不止一片了。

珠珠低頭看著盒子裏的龍鱗,呆了一下,皺起眉。

敖金瓴冷笑:“怎麽,還怕我害你。”

珠珠皺起漂亮的眉頭:“我沒這麽想。”

她脾氣不好,但也不是喪良心。

“…謝謝。”她有點僵硬地道謝,感覺很不自在,立刻硬邦邦說:“你需要什麽,什麽寶物,我必定給你找來。”

敖金瓴想把她那顆榆木腦袋敲下來。

“不用。”敖金瓴抽了塊細布,把流著血的手臂包起來,邊冷笑:“不只有你們北荒寶物多,我們龍宮也不缺什麽。”

珠珠眉頭皺得更緊,欠人東西不還,這不是她的作派,她感覺像螞蟻在身上爬,渾身刺撓。

“那你想要什麽。”珠珠臭屁倨傲表示:“我從來不欠人東西。”

敖金瓴看著她那副欠揍的表情,心裏火大,他怒而發笑,再忍不住冷笑:“好啊,但我什麽也不缺,你要是非想報答我,給我當情人好了。”

他看見她神采飛揚的表情凝固,難得呆住,她皺起眉,像看神經病古怪看著他:“你在說什麽。”

“你不是已經有好多老婆,我剛才還聽人說你今年又新娶了兩個漂亮老婆。”珠珠皺眉,像有點嫌棄:“你們龍族真淫亂,腦子裏盡是這些,能不能有點正經東西。”不像她們鳳凰家,她祖輩爹爹都是忠貞的人,只要選中命定的愛人,必然堅貞不渝、一輩子為愛而生而死。

珠珠不覺得她會像爹爹祖輩那麽極端,但她肯定會愛護尊重自己未來的愛人,至少不會像敖金瓴這些龍亂糟糟娶那麽多小老婆。

珠珠對敖金瓴表示嫌棄。

可看在敖金瓴眼中,細細小小一只的少女站在那裏,眉眼艷麗清澈,自然又厭棄地說出那些不幹不凈的字,柔軟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

敖金瓴像被扒了鱗扔進沸水裏,又羞恥,又莫名尖銳興奮。

“是,你們鳳族多高傲,你最清高。”敖金瓴呵笑:“如果符玉醒來為你牽出紅線,你的情劫還是沒能渡過,到那時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珠珠神色卻沒有變。

她的眼神有一種格外的冷靜,甚至全然不像往日炮仗似一點就炸的模樣。

在那一瞬間,這嬌蠻跋扈的北荒少君,突然變成一個年少堅韌的、有崢嶸氣魄的掌權者。

那是北荒君主骨子裏的鐵血。

珠珠看他一眼,說:“即使那樣,我也必定要試試再說。”

敖金瓴再無話可說,陷入默然。

“不說了,我趕著回去,這次你的恩情我記住了。”珠珠收起盒子,站起來:“我欠你一次,將來你隨時可以向我要報酬,只要不違背北荒規矩,我能做到,一定給你辦。”

敖金瓴看著她轉身要走,忍不住提點:“太天宮的禦駕已經從鷺洲回程,即將返回南域。”

珠珠腳步微頓。

“魔君勢大,魔界愈加不遜,九重中廷已經忍無可忍,與太天宮傳過數道密詔,元蒼天尊再目下無塵,看情形,也要開始著手過問此事。”敖金瓴說:“你想牽你的紅線,是為順利涅槃繼續鎮守北荒,既然如此,你幹脆直接拿著符玉去找天尊,那老家夥最冷漠無情,唯獨好在一個公事公辦,你把事情與他說清楚,他既然不將你視為妻子、又厭煩你,為了北荒安定,說不定還會襄助你盡快找到人渡過情劫。”

對面還在大口吃包子的阿蚌聽見敖金瓴這些話,頓時眼睛一瞪,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神色。

妻子主動告訴丈夫,自己要去找命中注定的愛人,丈夫還會幫忙

——但凡有路過的路人聽見,必定會覺得三觀崩裂離大譜。

但珠珠聽著,想了想,卻認為這居然真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