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沒良心的”(第3/4頁)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思量著裏面的對話也該結束了,他將眼睛睜開、用力調整了一下呼吸。

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後,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再次敲門,走進了書房。

面對傅溫禮的凝視,容凡從容地將果盤放在了桌子上。

看人臉上掛著笑,傅溫禮以為他這是又遇到了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剛準備出言詢問,卻聽得容凡先他一步主動開了口:“傅叔叔,你之前說過了初五就能把我接回來,你說話算數嗎?”

傅溫禮因著他的話微微愣了愣,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說跟秦姿凝回去過年的事,才不緊不慢地回問道:“你要幹什麽?”

容凡斂著下巴想了想,再看向傅溫禮的時候眼神多了一絲堅定,說道:“我想了想,放寒假還是回平城吧。”

傅溫禮皺皺眉問他:“之前不是一直不願意?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過年的時候李嬸要回老家,你萬一加班也顧不上我,我去平城至少還能有口吃的。況且……”

容凡說著兀自頓了頓:“那邊景點也蠻多的,就當是去散心旅遊了。”

“我還沒忙到連過年都在加班,你這話說得,就跟我虧待你了一樣,一口吃的都給不了。”

傅溫禮說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雖然容凡的理由在他看來完全站不住腳,但人既然主動提出來了,他當然不會再去阻攔。

他盯著容凡的眼睛提醒道:“你只要想清楚了就行,想去的話,我叫人提前給你買票。”

這次容凡沒有再多猶豫,低聲“嗯”了一句,很爽快就應了下來。

轉眼間,學期末在時間的無聲流逝中悄然而至。參加完最後一場考試,容凡迎來了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自己並不怎麽期盼的寒假。

當時決定要去平城的時候,他話說得灑脫,可如今真到了臨走的那一天,卻是在高鐵站抱著傅溫禮的腰墨跡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撒手。

“說好了只待到初五的,你可一定得記著。”

從昨晚開始,容凡這話在傅溫禮耳邊已經重復了不下幾十遍,耳朵都快讓磨出繭子了。

饒是如此,每一次傅溫禮都會帶著耐心認真回復他,說自己記著呢,再跟他做一番保證。

臨進站前,傅溫禮替他整理好衣襟叮囑道:“到了給我報平安,有事的話就給我發微信。”

容凡垂喪著一張臉,嘴裏一個勁嘟囔:“不能有事才發,我要每天都發。”

“好,每天都發。”

傅溫禮說著摸了摸他的頭,聽到廣播通知讓乘客開始檢票,才推著他的背,催他進去。

可誰知人往前走了兩步,卻又返回來拉住了他的衣角:“這麽長時間見不到你,我身上連個能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沒有……”

容凡黏人傅溫禮是知道的,但看他如今這麽磨磨唧唧的,還是無奈揉了揉額角,最後嘆了口氣,把自己一直帶著的那副珠串擼了下來,給容凡套在了手腕上。

“現在滿意了吧?”傅溫禮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容凡單手撫著那串珠子點點頭,這才心滿意足地露出一個微笑,轉身向著進口走去。

送完容凡回去的路上,傅溫禮想了想,給秦姿凝去了一通電話。

一是為了告訴她高鐵的到站時間,讓她記得安排人去接容凡。

二來是怕容凡換了個環境不適應,所以特意跟秦姿凝叮囑了一下他平日裏的生活習慣。

諸如果汁最好是鮮榨的,如果發現他洗澡時間過長記得去敲敲門、他有可能在浴缸裏面睡著,還有睡前記得提醒他吃維生素之類的。

傅溫禮打這通電話原本也是好意,出發點純粹是擔心容凡,可聽在秦姿凝耳朵裏,多少就有點酸葡萄的心理。

畢竟有一個外人比她這個母親跟容凡更親近,在她的認知裏,這種情況能發生,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她的失職。

秦姿凝在聽筒那頭的語氣沉了下去,全然不似當初求傅溫禮幫忙時那般好聲好氣:“阿禮,容凡是我兒子,你現在跟我說這麽多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會苛待他嗎?”

傅溫禮舉著手機微微眯起了眼,雖然這話讓人聽著心裏不舒服,但他也沒必要去跟一個女人計較這些,故而沉默了片刻,沉聲吐出兩個字:“沒有。”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去接他的。”

秦姿凝沒跟他在這件事上多做討論,匆匆應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高鐵到達平城後,容凡根據秦姿凝給的電話順利聯系上了接他的司機。

這是他五年以來第一次踏足秦姿凝在平城的家,同為別墅,雖然這裏的外部環境看上去和傅溫禮在湖灣別墅的房子並無二致,但內部的裝潢卻是最能彰顯其主人品味的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歐式的背景墻上掛牡丹圖的,裏裏外外都透著點不倫不類鄉村暴發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