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北安伯96(第4/5頁)

梅香應是。

吳掌櫃本是不想勞動郎君親自跑一趟的,但郎君說要散步,三少爺便親自拿了鬥篷,給郎君披戴上,便不說話了。

這會天麻黑,院子的雪泛著銀光。

齊少扉親自挑著燈籠,照越越的腳下,另一只手扶著越越。到了隔壁院子,鄒大夫那兒燈亮著,齊少扉低頭在越越耳邊說:“肯定在屋給自己擦藥油。”

岑越:“……”哈哈哈哈憋笑。

今個大早上鄒長青來他們院子掃雪,是吭哧吭哧的幹活,雪掃的亂糟糟,聽小菊說還摔了幾個屁股墩兒——

大崽這是打趣鄒長青。

“那都早上的事了,沒準是擦完藥油復盤了一天,如何掃雪不摔屁股墩兒。”岑越義正言辭道。

夫夫倆背地裏打趣人也能說到一起。

岑越先送吳掌櫃一家到廂房,梅香點了蠟燭,屋子都是通風,定期有人打掃的,是一大間一分為二,裏頭是盤炕的臥室,靠墻有兩扇門的衣櫃,外頭靠墻的是條桌,上頭擺著花瓶擺設,入門那兒側一些一張圓桌,幾個圓凳。

靠窗戶那兒是兩個架子,上頭搭毛巾,底下圓筐放臉盆,是個洗漱盆架——這是現代老式模樣,岑越後來做家具時,就畫了出來,木匠師傅還給最頂搭毛巾底下那兒做個活動掛鉤籃子,可以放洗臉的香皂、牙粉這些。

客房都是這個配置,簡簡單單的,招待客人入住幾日是夠了。

鄒長青因為是家中常客,還給配了書桌、炮制藥材的工具等等,這個不提了。

吳掌櫃妻子和兒媳,見梅香小菊忙活,自是上前接手,哪裏讓人家伺候她們啊,梅香見吳掌櫃家人忐忑,笑著喊嬸子,拉家常閑話說:“被褥都是秋日天氣好的時候曬過,幹凈沒人用過,不過今年天冷,可能要潮了些,那勞煩嬸子和大姐先鋪鋪蓋,缺什麽問小菊,我去拿些炭火來,先把炕燒著。”

“那我跟你妹子你一起拿碳,這個沉。”吳掌櫃的兒媳說。

梅香也沒拒,笑著帶著大姐一道去搬碳。曹羅和趙嬸這會肯定也忙著,她就自己來了,燒炕這也不是難的事,她會。

吳家人各自忙著收拾,岑越齊少扉帶著吳掌櫃還有孫兒梨頭去了鄒長青那兒。鄒長青聽見動靜早開了門,一入冬,齊家住人的屋子都掛著厚厚的門臉,遮風擋雨的。

鄒長青打了簾子,請一眾進。

“我聽三少爺和岑老板說起來過,吳掌櫃也說過,都記得。”鄒長青說,也沒多寒暄,這會天黑了,“你們先坐,我拿個脈枕來,這是梨頭?別怕。”

齊少扉也沒客氣,他病的時候,常在這裏來往看書,拉著越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圓桌那兒,祖孫二人還有鄒長青。

吳掌櫃抱著梨頭在膝蓋上,挽著孫兒衣袖,讓鄒大夫把脈。岑越拍了拍阿扉,不坐了,過去看看情況。齊少扉便扶著越越起身,其實他觀梨頭面色,有些不好說——

鄒長青診脈時,眉頭就沒松開過,吳掌櫃也自知孫兒體弱,病了許久,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來瞧瞧,要是治不好……只能認命了。

“這是娘胎帶來的症……”鄒長青是仔細思考怎麽說話。

吳掌櫃一聽便心裏知曉,怕是治不好了,不由老淚縱橫,摸了摸梨頭的頭,梨頭懵懵懂懂的卻也知道,好像是他的病看不好了,拉著爺爺衣袖,乖巧說:“沒事的爺爺,梨頭、梨頭不怕的。”

“以我如今醫術,我能做的是讓梨頭病情清減幾分,至於旁的……”鄒長青不再說了,孩子還在跟前,不能說以梨頭如今狀況,怕是活不久了。

這孩子胎心弱,活不過成年的。

“我懂我懂,我不該不該抱著希望的,可他還小,也不至於不至於,或許老天爺看我們可憐……”吳掌櫃語無倫次重復著說著話,是想顧全如今局面,客客氣氣說幾句,可實在是心中痛楚難受。

齊少扉道:“鄒大夫,我來瞧瞧成嗎?”

“請。”鄒長青讓開了位置。齊少扉坐下,梨頭見爺爺哭,忍著沒哭,乖乖伸手,他想要爺爺高興起來,聽爺爺的話,他好好看病的。

齊少扉摸了下梨頭的腦袋,伸手把脈。

梨頭面白泛著青紫,胎心弱,血氣不足,但不能大補也不能溫補,藥材已經不頂事了,唇無血色——

“你冷嗎?”

梨頭搖搖頭,他不冷,在屋裏很暖和。

齊少扉問吳掌櫃,“他平日裏,嘴唇發白,常年手腳冰涼?”

“是,是,以前小時候娃娃不懂事,一哭一鬧就容易犯病,犯病時抽搐過去……”吳掌櫃說。

齊少扉伸手去解梨頭棉襖,想了下讓吳掌櫃去解,他搓了搓手,不那麽冰冷了,才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梨頭的胸腔,一邊按壓,問梨頭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