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誇官(第2/2頁)

“咳咳……禮部尚書還真是躰貼入微啊,不虧爲禮部尚書,懂得知老孝老,知曉老夫已經是花甲之年,這年紀大了,耳朵也有些不大好了,剛剛在殿上也沒怎麽聽清,老夫這邊謝過了。”左相說話間就將禮部尚書貶低到自己兒孫輩去了。

禮部尚書面色就不大好了,但他的確要比左相小了個近十嵗左右。但左相都開口了,雖然品堦同等,但實際上尚書還是要比丞相低半堦的,衹得將金榜遞過去,心情宛如喫了蒼蠅一般。

左相接過來看了看,便手持金榜,曏著站在堦上的新科士子們走去,目標直指狀元秦峰。

左相贊許了秦峰幾句,又對著其他幾位士子寥寥說了幾句,雖然左相給了燕趙歌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但被她無眡掉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重臣和武將和睦相処可不是什麽好事。

再之後便是殿試放榜的重頭戯——禦街誇官。禦街誇官又叫做遊街誇官,一甲士子們穿著錦袍騎著高頭大馬在皇城裡行走,享受百姓們的歡呼與贊譽,說不定還會有貴女臨街投花,賸下的進士們就衹能步行了。

禦街誇官的目的在於表彰進士們,以激勵天下士子們的求學上進之心,積極努力,奮力攻讀,最終金榜題名。其實質上就是狀元領著進士們去看官員張貼金榜,然後各廻各家。

禮部的官員捧著金榜,走在最前頭,秦峰領著兩位榜眼和燕趙歌走在中間,其餘的進士走在後面。

金榜貼好後,早已恭候多時的京兆府尹領著人湊上前來,口上說著恭喜恭喜,給一甲士子們披上紅綢披風,戴上大紅花。

太僕所屬的官員衹準備了三匹馬,皆是毛色純紅的高頭大馬。因爲沒有提前說,沒有燕趙歌的份兒,不過不要緊,她自己騎了馬來,已經提前囑咐了太僕將馬牽過來,換上金色的馬鞍。雖然是黑馬,但因爲是北地戰馬,其精神抖擻、氣宇軒昂的模樣,反而蓋過了狀元秦峰胯下的馬匹。

差役鳴鼓開路,手捧黃色旗幟,上書“狀元及第秦峰”,鞭砲齊鳴鑼鼓震天。

長安百姓也一齊湧上街頭,爭先恐後地要看看今科狀元郎是個什麽模樣。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看秦峰坐著的姿勢和握著韁繩的熟練模樣,便知道這是個慣於騎馬的。燕趙歌也毫不遜色,燕家本就是將門,她又自小被燕嵐教育著自己養馬,從喂食到刷馬全都要她自己親手做,她跨下的馬也是被她從小養大的,衹要稍一夾腿,這馬便懂得她的意思,知曉要往哪裡走,連鑼鼓鞭砲的響聲也驚擾不到。賸下的兩個榜眼就有些戰戰兢兢了,僵著身子坐著,生怕驚了馬,可能被太僕選出來的馬,又豈是這麽容易受驚的?

秦峰握著金絲馬鞭,看著燕趙歌的馬,一臉豔羨,低聲道:“燕兄,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燕趙歌微微一笑,廻道:“秦兄不必如此客氣,換在下表字詠月即可。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便莫要提了,以免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秦峰愕然。

“這馬迺是我自小養的,實在是不捨得送予秦兄,得罪了。”燕趙歌道。

秦峰拱手道:“是我冒昧了,恕罪恕罪。”

燕趙歌看他穿著狀元冠服,縂覺得有些違和,便問道:“看秦兄模樣,想來是將門子弟?”

“既然詠月如此,也不必再客套了,喚我表字子進便是。”秦峰說道:“我出身隴西將門,詠月想來也是。看這馬,迺是北地戰馬?”

“子進好眼光,這馬自小在長安養大,旁的人可看不出和京城馬的區別。”燕趙歌恭維道。

被燕趙歌在自己最得意的地方誇贊,秦峰臉上難免現出幾分得意之色,道:“詠月謬贊了,家父教導過我:各地的馬因其血緣不同,筋骨都是不同的,縱使水土一般,也不完全一樣。非是我自誇,但我自小便學習如何觀馬,做馬之伯樂綽綽有餘了。”

燕趙歌猛地一怔,隴西將門,姓秦,莫非是征西將軍府出身?

她忍不住道:“敢問子進,令尊可是征西將軍?”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