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比他想的更加聒噪。

盛千嬋倒也不是故意想惡心人。

只是想想也知道,一個逃了婚又被未婚夫親自逮回來的新娘,當著清玄仙尊的面,他們都敢出手給她一個教訓,等桑清衍走了,那還不知道要怎麽收拾她呢。

就算顧忌著沒兩日就要大婚,打人不打臉,肯定也免不了小懲大戒。

誰讓她一時沖動逃婚,直接把家族架在火堆上烤,差點得罪了清玄仙尊和其背後的桑家,妨礙到盛家其他人的利益了呢。

估計那些人當初得到消息的時候都恨不得把她活剝了。

可惜,盛千嬋才不願意受這個氣,她又不是正主,一群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還想教訓她?

做夢!

趕緊趁桑清衍還沒走,扯起虎皮作大旗,攜傻鳥以令諸侯。

反正盛家人也搞不明白她和桑清衍之間怎麽回事,更不清楚兩人的感情又到了什麽程度,她表現得桑清衍對她很重視,她又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勢,那他們不信也得信。

至少,現在盛家人心裏都在嘀咕莫不是這婚逃了一回,反倒讓兩人逃出感情來了?

看清玄仙尊找到了人也沒勃然大怒,反倒還客客氣氣、完完整整把人帶回來了,約定好的交易也沒作廢,那逃婚的逆女更是乖巧得很,沒準,事情還真是這樣。

他們有了忌憚,行事便多了幾分猶豫。

誰也拿不定清玄仙尊對盛千嬋是什麽態度,都擔心自己不小心觸了黴頭,轉頭人家成了婚,盛千嬋就去跟仙尊吹吹枕邊風,回頭還是自己討不了好。

一念至此,幾個原先還想以逃婚之事數落盛千嬋的盛家族老也歇了心思,耷拉著眼皮進了盛家大門,隨口附和了幾句,一個個便找借口走了。

盛家那位老太爺倒是還想懲戒一下盛千嬋,連帶著原主親爹在內的幾房嫡系都齊聚在大堂裏,看架勢是準備來個三堂會審。

但盛千嬋抱著大鳥赤天,就跟抱著保命符一樣,聽一句話,便摸一下大鳥的翎毛,料定了他們不敢對自己做什麽,一時之間,情緒也十分平穩。

反應基本可以概括為:老祖講話我不聽,老祖罵我我發呆,老祖讓跪我偏坐,老祖……哦,老祖快氣暈了。

……

“你給我滾出去!”

一只白瓷質地的茶盞砸到盛千嬋腳邊,“啪”的一聲,濺落無數碎片。

盛千嬋默默低頭看了一眼,這茶盞看起來像是白瓷,但顯然不是普通的用料,估計也是用什麽難得的靈玉制作而成的。

按理說,這種材質本身的堅硬程度就是使勁拿磚頭砸也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壞,能被摔成這樣,可想而知摔的人有多生氣,連自身的力量都控制不住了。

盛千嬋自詡是個尊老愛幼的人,眼見盛老太爺氣得力量都有些失控了,衰邁的面容一副支撐不住隨時要暈厥過去的模樣,便也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揉了揉躺得有些發酸的脖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行,您慢慢生氣,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走,走得幹脆利落,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到了門口。

然而,跨出門想了想,盛千嬋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只得回過身,又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不好意思,請問,我住哪兒?”

大堂裏眾人本來就被她的態度氣得夠嗆,聞言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頓呵斥。

盛老太爺一個聚靈中期的高手,在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裏也感覺自己被氣得心臟突突跳,抄起手邊剛換上來的茶盞又一次扔了出去,同時怒喝一聲:“來人,把這逆女帶下去!直到大婚之日,不準她踏出院子一步!”

茶盞破碎,清脆的聲響總算讓他稍稍降了點火。

看著那個油鹽不進、冥頑不靈的盛千嬋終於被人帶了下去,盛老太爺這才哼了一聲,看著身邊的人吩咐道:“多派點人看著她,再出事,清玄仙尊和桑家就不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了!”

“……”

陰陽怪氣的聲音帶著回響傳到門外,盛千嬋悠悠地嘆了口氣。

真是的,她也不想氣人的嘛。說得這麽大聲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何必呢,她又跑不了。

盛千嬋搖搖頭,摸摸赤天的小腦袋,順手投喂了一顆清心丹,然後看著周圍面無表情的盛家守衛,聳聳肩,示意他們帶路:“走吧。”

不讓出院子就不出唄。

當宅女嘛,這事她可有經驗了。

……

盛家在南境與東原交界地帶,而桑家則在南境的正中央,只算直線距路,都要橫跨百萬裏。

加之路上還有各種絕地、禁區阻擋,低階的修士哪怕擅長禦風飛行類的法術,也得日夜兼程奔波好幾日才能趕到。

迎親,自然也不可能像凡人一樣,一路敲鑼打鼓從桑家而來。

比起用飛舟等飛行法器實打實的趕路,高階修士們往往有著更為省力的辦法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