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劍出山河(第2/2頁)

“我管它是不是命,反正在我死之前,誰也別想拿命壓我。來一個我砍一個,叫他們也見識一下什麽叫皆命也。”傾風用手肘碰了碰她,“你也別太悲觀。指不定哪天龍脈真的活了,為你大赦呢?”

這寬慰的方式可真是夠“傾風”的,季酌泉承受不了:“……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狐狸被酸得口水橫流,一張嘴叨叨著道:“龍脈當初不過是孕育出一絲靈性就瘋得那麽厲害,要是真的化形活了,豈不是得掀翻整片山脈好好折騰一頓?幾次斬斷他腰身,斷他機緣的,可都是你們人族!還大赦呢,你們求三清告天道都來不及了!”

傾風指著他說:“到時候你就把他帶上,讓他為你求三清告天道的,別浪費了他這張鐵嘴。”

狐狸大叫:“陳傾風!”

他一時氣憤忘了場合,高聲吼完後聽見身後木門被人暴躁推開,嚇得兩手一抖,噤若寒蟬。

三人一齊回頭,就見陳冀大步流星地下來。

陳冀不知怎麽滿身的火氣,見人就發,見到傾風就更是暴躁了,哼出一氣罵道:“想打聽什麽,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進屋去,縮躲在外頭偷聽?瞧你這稂不稂莠不莠的,可真夠出息!”

傾風被殃及池魚,莫名其妙挨了頓罵,嘴硬道:“我怎麽了?我又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先生的。”

本來她也是被狐狸拉來的,關她什麽事?

傾風這樣想著,轉頭去看始作俑者。

狐狸這會兒倒是老實,低眉斂目一副恭順模樣,半聲不敢多吭,好似他才是那個被傾風欺壓著逮過來的人。

這蠢狐狸,跟鳥妖見了才沒幾面,從心的本領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只不過鳥妖是只真的小妖,狐狸多少沾點九尾狐的血脈,虧他還有臉聲張自己是大妖子嗣。

傾風對著這真沒出息的潑皮,是連邪火都發不出來,於是擡腳拌了他一下。

這一幕被陳冀看在眼裏,又惹得他老人家不快,陰陽怪氣地諷道:“你這銳氣,就是在這裏欺淩弱小?好大的臉面!隨你愛去做什麽吧!為師是沒本事管教你!”

說罷懶得看她,滿臉怒容拂袖離去。

傾風:“……”這是什麽無妄之災啊?

紀欽明與她錯身而過,沉沉看她一眼,亦是一身寒霜地走了。

長階之上只剩下一個白澤。他聽見二人方才對話,便刻意等了等,問:“你有事要問我?”

“我要問的第一件事——”傾風指著陳冀背影,憤憤不平道,“他為什麽要罵我!”

白澤:“……”

“你是來找林別敘的?”白澤說,“他不在。”

傾風哪還記得起林別敘,挽起袖子要追過去找陳冀理論。不過聽白澤提這一嘴,又想起林別敘同樣是令人冒火,轉回身沖上去問:“先生,我確實有一件事請教。有沒有什麽高深的話,是告誡人不要算命的?”

白澤茫然道:“高深的話?”

季酌泉側耳旁聽,還是第一次見到白澤被問懵了的表情,不由對傾風又生出一份敬佩之情。

傾風比劃著解釋道:“就是古文啊、詩詞啊,聖人之言!諸如此類!”

白澤默然良久,幾次審視傾風,不知是這問題太難答,還是因為傾風太過令人語塞。

但他面上表情沒什麽變化,傾風就當自己不知道。

白澤遲疑著,還是報出一句:“‘德行亡者,神靈之趨。知謀遠者,蔔辭之繁。’。”

傾風默念著背誦,記在心裏了,決定下次見到林別敘就直懟他臉上去。對著白澤抱拳行禮道:“多謝先生。”

說完也覺得有點丟面,給自己找補了句:“每次到罵人的時候,才發現書念少了。今後我定多多念書。”

“你是說,別敘為你算命嗎?”白澤困惑道,“可是你與他氣機相關,他無法為你蔔卦。”

叫陳冀沒頭沒腦地遷怒,傾風都還能忍得住,聽見這句險些暴跳如雷,叫道:“什麽?!”

狐狸看熱鬧不嫌事大,方才還跟墻頭草一般地在角落裏窩著,這會兒恨不得大吼出來昭告天下:“意思是林別敘騙你!”

傾風覺得莫名其妙,腦子都暈了:“他騙我做什麽?!”

白澤:“……”我怎麽知道你們怎麽想?

傾風看著陳冀已然走遠,縱是覺得林別敘欠揍也只能暫時拋到一邊,說:“我先去找我師父!請先生代為轉告林別敘,叫他給我等著!”

她不大端正地作了個揖,反身匆匆去追陳冀。

作者有話說:

德行亡者,神靈之趨。知謀遠者,蔔辭之繁。孔子

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