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認錯爹的第三十天:(第2/4頁)

之前那麽混不吝的司徒威將軍,此時此刻也是腳趾扣地,恨不能當場先死一個給大家助助興。

“違禁品”查抄完畢後,房杜兩位夫子又試著讓其他沒檢查包裹的小郎君主動把不屬於學習的東西拿出來,好讓家長帶走。大家也不出所料,或多或少都拿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其中有個長相秀氣的小郎君直接拿出了一把花,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揪的。

只有絮果什麽也沒有掏,正義凜然地坐在那裏,仿佛他真的什麽都沒帶。如果房助教早上沒有看見他帶頭玩彈珠的話。

但絮果就是敢非常無辜的看了過來。他把他身上唯一的小貓荷包拿出來,當場抖了抖,好像真的什麽也沒有。婢子錦書的包裹裏也都是非常合乎規矩的正常之物,小零食都只有一點,是今天午飯後的零嘴。

僵持不下中,還是不苦大師背了鍋:“彈珠是我給孩子的。”

房助教這才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他覺得很合理,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位之前公然出家的公主子,一直以不著調而聞名雍畿。

在房助教轉身看不見的地方,絮果趕忙給不苦叔叔揚了個燦爛的笑容,他已經和新認識的朋友約好了要中午再一起玩彈珠的,他不能失信於人!

連亭:“……”雖然很無語,但還是替兒子收尾,微微側身,擋住了另外一位杜直講的視線。

全部的講解結束後,家長們也就要正式與孩子告別了。

之前開筆點朱時,是為了照顧剛入學的懵懂孩提,官學才特允了能有家人陪伴,但家人不能一直沒完沒了的陪下去。

每個孩子最多只能留下一名婢子(或者奶娘)和一個書童伺候,閑雜人等必須到點離開。這還僅限於開學後的第一個月,等二月中旬開始,婢子就也不能跟著了。不管你祖父是閣老,還是你阿爹是國公,都只能一人一個書童,等在伺候茶水的角閣。

以杜直講的經驗來說,這些小郎君在第一天和父母分別時,都不會鬧得太過。一個月後,當婢子或者奶娘不得不離開了,才是真的要命。

一開始也確實如他所料,當房助教出門送走在朝中地位哪個都比他重要的大人或其家眷時,學齋裏三十個小郎君們都情緒穩定,配合著杜直講齊齊坐在座位上,乖乖聽他講未來的課程安排以及上課秩序,不吵也不鬧。

但是等房助教回來,命齋仆給每個人發完了為數不多的書本,真的要正式開始上課後,其中一個小郎君才突然意識到:“祖母去了哪裏?我們還不能回家嗎?”

坐在他前面的司徒犬子很樂於助人,回頭頗為積極地回答了同窗的這個問題:“當然不能啊,我阿爹說了,我們以後要一直、一直待在官學裏,好些年呢。”

這話細品也沒錯,但放在這個對話裏就很要命了。

天生反應慢一拍的小郎君在消化了這話的意思後,當即就扯著嗓子先哭為敬了。怎麽又把他剩下了啊,他不行的,他沒有那麽堅強!

這就是之前裝了一口袋花的那位小郎君,名叫葉之初,祖上三代耕讀,祖父是有名的大儒,父親如今外放在南方做學政,主管天樞、玉衡兩省的官學及歲、科兩試,簡單來說就是主管教育和科考的官員。指不定哪天就會高升回京成為房杜二人的大領導。

兩人面對這位葉小郎是輕也不得、重也不得,但哪怕喊來了候在外面的奶娘也沒用,他非要剛剛才走了的祖母回來接他。

葉小郎君實在是太傷心了,阿爹外放,帶走了阿娘、姨娘和阿弟阿妹,就是獨獨沒有帶走他。他才和阿爺、大伯一家住了幾天啊,他們怎麽也不要他了呢?是因為他反應太慢、今早吃朝食又用了好久嗎?他也不想的啊,他肯定會改的。

幾個大人團團把葉小郎圍住,想把他快點哄好,因為他們很清楚,一旦時間久了……

伴隨著不知道誰的一聲“我也想我娘了”,整個學齋就迅速成為了一片眼淚的海洋,嚎啕聲此起彼伏,其中尤以司徒犬子哭得最大聲。

只有絮果和少數幾個孩子沒有哭,但也有被嚇得即將開哭的趨勢。絮果和司徒犬子挨得極近,中間只隔了一條過道,他探過身子,關心地問新朋友:“你哭什麽呀?”他和他爹關系很好嗎?那剛剛為什麽一直在吵架?

司徒淼中氣十足地表示:“我們不是在比賽誰哭得更大聲嗎?”他一定是第一!

絮果:“!!!”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感覺哭一下?

這個真不用!兩個夫子趕忙上前阻攔。

不過,小孩子的情緒哭得快,笑得也快。當解釋清楚他們雖然會一直上學,但只是每天白天來外舍讀書,晚上還是會回自己家後,小郎君們的情緒就再一次穩定了下來。杜直講很會比喻:“就像你們阿爹每日要上早朝、去衙署坐班一樣,大家這是在為以後的生活練習哦。”